又陽光得像個初出校園的實習生,比白辭還要好看許多。他說:“哥,你看這裏有個銀色的柄,你握著它。”

宋以睦不解地低頭,青年因為麵色蒼白而顯出單薄的軀體......

心口處插著一把手術刀。

那是宋以睦剛才偷偷藏在懷裏的,他本來想著要和喬虞......

不理會宋以睦的震驚,宋流光還在笑,他說:“哥,你來,握著這個柄。”

血流蜿蜒而下,大概剛捅下去的時候還噴射到了宋以睦衣服的胸口上,整個人都露出一種頹靡的氣質。

男人不可置信地向後退了一步,試圖看清這是不是事實,然而青年似乎毫無力氣的手已經拉著他的手掌放上了那把銀色的手術刀,宋以睦幾次試著掙脫卻都被那兩隻蒼白的手死死握住,緊抓著手術刀的刀柄。

宋流光笑著,他說:“哥,你看,這樣就很好。”

宋以睦現在的心情大概已經不是崩潰可以形容的了,他全身都在顫唞,臉被手掌覆著,指縫裏液體淅淅瀝瀝漏出來滴在地上,男人不停地喃喃道:“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要......”

他連這個都算得很準,失血太多已經沒辦法搶救,隻能看他那似乎回光返照的笑容還在麵上。

宋流光說:“哥,我一直啊,想死在你的手上。”

宋以睦的手被他牢牢摁在刀柄上,冰涼的手比刀柄的溫度還要刺骨,似乎隻要摸一下就能讓人心神凍結。

而宋以睦已經握了半分鍾之久。

宋流光抿著嘴笑,“哥,你現在開心嗎?”他沒有等到男人回答,就自己說道:“我呀,是很開心的呢。”

“小時候去偷東西其實我每次都很害怕,還好後來遇到哥,不用偷東西也能吃飽飯的日子實在是太讓人開心了。”

“可是什麼時候,人越來越貪心的呢?”

“不再滿足於吃飯吃飽,而是想要更多,想要和哥在一起,想要哥一直想著我。”

“我啊,果然是個貪心的人呢。”

男人聲音低啞又痛苦,“流光,不要再說了。”

青年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可是這些,都是我和哥最好的回憶啊。我想要和哥在一起,但是我不太會說話。”

宋流光像是想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情,表情卻突然一滯。

“那天清剿完,我本來是想告訴你我的心意的......隻是沒想到啊......”

“能死在哥的手上,小光真是太開心了......這樣......你還怎麼能忘掉我呢......”

聲音逐漸低下去,男人方才一直壓抑著的嗚咽聲像是突然被獲準釋放了一樣,痛苦而沉悶地在空蕩的實驗室裏響起來,一邊被綁著的白辭也是一臉不可置信,大概是沒有想過有人會這麼偏激而孤注一擲地賭一顆永遠不會變的心。

喬虞在旁邊,表情冷靜得像是看了一場戲。

他到現在都不知道,宋流光是想讓宋以睦愛他,還是想讓宋以睦因為愛他而痛苦。

但是似乎並不到此為止。

床上的人突然低低道:“喬虞。”

那是和宋流光完全不一樣的語氣,程述之前還用宋流光記憶裏的模仿一下,現在就是完全放棄了。

喬虞快步走過去,“我在。”

程述感覺自己全身的血似乎都流幹了,勉強道:“我要走了誒。”

喬虞微微彎著唇,俯下`身刮了刮他鼻子,“我知道了,你要記得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