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藤光一個人坐在那裏又發了半天的呆,再轉過身楊海早就沒影了。他愣愣地望著那條過道,心裏頭千萬個問號盤旋著,最後彙成一個沒問出口也不能問出口的問題。

如果那個人也是男生的話,也是一樣的嘛?

唉,矛盾永遠都是存在的,衝突和猶豫也是不可避免的。進藤光當時隻覺得自己腦子裏有座火山在不間斷地爆發,噴出來的煙塵把他的整個世界包裹得密不透風。不過,這一次容不得他混亂多久,動蕩的波浪就一波接一波地朝他排山倒海地侵襲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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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又一個星期一來臨。就好象是走上了什麼輪流轉的怪圈子似的,這天早上簡直跟交流活動正式開始的那天一樣一樣的。唔,這裏指的是那涼快得有點反常的天氣,起晚了的某人,以及他眼底下的半圈黑邊。

和穀義高看著他那位可憐的室友揉著眼睛打著嗬欠走進休息室,暗暗地歎了口氣。

從前一天晚上開始,這家夥就沒說過什麼話,連拿本棋譜打打掩護都忘了,明目張膽地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發呆。饒著一向都覺得這個讓他感歎了不知多少次朽木不可雕也的遲鈍雙色頭根本就是活該受罪的和穀,也禁不住開始同情起他來了。

攤上這麼個家夥,想來塔矢也有夠頭疼的。

其實和穀義高從很早以前就知道,自己並不是真的討厭塔矢亮。人在麵對一個明明年紀比自己小,才能卻遠遠超過自己的對手時,會產生不平衡感是理所當然的。和穀承認,自己對塔矢有一點嫉妒;同樣都是下圍棋的,為什麼偏偏隻有那家夥占盡天時地利人和,一個人把天資家境社會重視全包了?誠然,他知道這層光環的背後隱藏著不知多少辛苦和挫折——圍棋並非隻靠天分就能下得好,從兩歲就開始走上這條路的塔矢亮所付出的努力恐怕是他都不敢去想象的,這一點他明白得很。然而他就是沒辦法釋懷。因為作為棋手的塔矢亮是他心中憧憬著,但卻永遠不可能實現的一種理想化的存在;而所有這些自己可望不可及的東西被一個小自己一歲的家夥從一出生就不費吹灰之力地得到了,任誰也咽不下這口氣不是。

其實隻這樣也不算什麼,更重要的是,這個將他所有的理想集與一身的人,偏巧還是個目中無人的別扭人物。單比他強也就罷了,不把他放在眼裏才最不可饒恕;和穀有好長一段時間都是這麼認為的。但是後來,由於進藤光跟塔矢亮走得越來越近,他才漸漸地弄明白,實際上自己心目中那個傲慢自大的少爺並不是存心看不起他們,隻是太專注於圍棋這樣東西,而把其餘的一切都忘在了腦後;這不能不說是種缺陷,塔矢亮也因此沒有什麼真正意義上的朋友。如此看來,老天還是挺公平的,清楚了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