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鈞天輕輕搖頭,卻痛得說不出話來。
唐秉彧看他這樣,隻覺得自己的胃也開始隱隱抽痛,他忍住頭暈,打開車門下了車,再轉到慕鈞天這邊,彎下腰將他拉了出來,“你再忍一忍,我扶你上樓休息。”他一手扶著慕鈞天,一手拔出車鑰匙,然後關上車門。
慕鈞天沒有拒絕,雖然疼痛不止,可唐秉彧身上的味道卻讓他覺得異常熟悉。
他……究竟是誰?
可是,唐秉彧這三個字一旦想起來,頭就像是要裂開一樣疼,他不知道昏迷之前他們對自己做了什麼,但似乎有些事是被禁止想起來的,就像今天遇到的這個人,凡是與他相關,都會引發他的頭疼。
慕鈞天從不喜歡這種被他人掌控的感覺,更何況這是屬於他自己的記憶。
所以越是痛,他越是想了解真相,他隻覺得眼前這個人的事他非知道不可。
唐秉彧半扶著慕鈞天上樓,打開房門,將他扶到了自己的臥室。
將慕鈞天安置在床上,唐秉彧低聲問他,“怎麼才會好一些?需要止疼藥嗎?或者,我先離開?”
慕鈞天稍稍點了點頭,唐秉彧就明白過來,他放任慕鈞天一個人在裏麵,自己出了臥室。
倒了一杯清水一口氣喝了下去,唐秉彧打開手機聯係了柏潤。
“他現在在我這裏,似乎頭又疼了,會好嗎?他不是說一直在治療,有沒有告訴你是哪裏的醫生?”
柏潤在電話裏回答說,“我也是今天才聽他說起,之前他並沒有過這麼嚴重的頭疼啊。”
唐秉彧隻好掛了電話,他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直到此時他才感覺到胃裏像是有什麼在燒,可藥在臥室裏,他不想進去打擾。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唐秉彧熄了燈,和衣躺在沙發上,酒意讓他昏昏沉沉就要睡過去,可胃痛又讓他時時驚醒過來。
不知道慕鈞天怎麼樣了。
這裏的房屋隔音相當好,他在外麵幾乎聽不見裏麵的動靜。
客廳裏隻有秒針走動的聲音,反反複複,從無終止。
恍恍惚惚中,唐秉彧聽見臥室的門打開的聲音。
他猛地坐了起來,隻覺得一身冷汗。
臥室的光線傳到客廳裏,慕鈞天從裏麵緩緩走到門口。
唐秉彧轉身打開沙發邊上的立式台燈。
“好些了沒有?”他出聲問。
“好多了,已經很晚了,我也該回去了。”慕鈞天的聲音聽起來說不出的疲憊,他扶著門框站在那裏,對唐秉彧說。
“太晚了,我睡外麵就好,你再休息下吧。”唐秉彧不讚同地道。
由於光線太暗,他看不清楚此時的慕鈞天是什麼樣的表情。
“我——”慕鈞天還想說什麼,忽地他口袋裏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他拿出手機,也不看,接起來就道,“慕鈞天。”
也不知對方說了句什麼話,慕鈞天的口氣忽然柔和下來,“我在朋友家。”
唐秉彧微微一怔,立即想到之前柏潤對他提起慕鈞天有女朋友的事實。
這樣的語氣,應該是對待自己的女友吧。
恍惚間他根本沒有聽清楚慕鈞天說了些什麼,似乎是說讓她來接一下的樣子。
“我還是先回去了,車子先停在你家樓下,我明天會來取。”慕鈞天對唐秉彧說道。
唐秉彧無言地把桌上的車鑰匙交給慕鈞天。
“我先走了。”慕鈞天自始至終,都沒能再好好看唐秉彧一眼。
為了忍耐劇烈的頭痛,他已經花光了所有的力氣。
唐秉彧也清楚理由,目送慕鈞天進了電梯,然後回到房間,就這樣躺了下去。
以前沒有得到過的時候,他能用一顆平常鎮定的心看待慕鈞天與女人站在一起,他可以以不願意把不正常帶給慕鈞天來堅定自己,但現在呢?他連個理由都沒有辦法了解,卻隻能眼睜睜看著慕鈞天逐漸遠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