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住了顏醉伸出的手。
盡管廣場上禮炮聲震耳欲聾,人們的歡呼聲排山倒海,卻仿佛被某種無形的氣場隔絕開來,一點點離二人遠去。
沈輕澤一身銀白色帝王禮服,衣擺似綴滿了星光,與顏醉站在一處,如同一幅精美的畫卷。
沈輕澤俯身在顏醉耳邊,用唯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問:“準備好了嗎?”
他的聲音透著難得的笑意,顏醉握緊了他的手,深深凝望著對方的眼,半是溫存,半是情深:
“為了這一天,我已經準備了很多年。”
沈輕澤渾身一震,嘴唇微顫,最終什麼也沒說,隻是牽起他的手背,低頭,落下鄭重的一吻。
兩人攜手走過軟紅的地毯,走過眾人熱情的視線,走過鍾聲與祝福,在禮花與春風間,走過彼此的相知相識,走過一段漫長又短暫的時光。
天地之間時間仿佛停止了流動,暖金色的陽光從穹頂的彩色琉璃照耀進來,在白玉石磚上投下斑駁絢麗的彩虹色暖光。
沈輕澤和顏醉越過各地使者,各部大臣和親友們,越過激動到落淚的顏老夫人和李老爹,最終停在玉階王座之前。
主持大婚的司儀大臣莊重地看著兩人,他手裏捧著一方鋪著紅綢的托盤,一隻銀色的水晶王冠,靜靜地等待著它的主人。
沈輕澤向來不相信誓言,那是最虛無縹緲的東西,他也從來不屑於把喜歡與愛掛在嘴邊,仿佛會被輕浮與孟浪玷汙。
但此時此刻,過去一些固執的觀念似乎變得不再重要。
他握住的這個人,是此生最重要的人。
沈輕澤望進一雙琥珀色的眼中,如同一汪深邃而清亮的湖泊。
顏醉的神情極難訴諸於紙麵,那是他前所未見的模樣,說莊嚴太沉重,說渴盼太輕佻,沈輕澤卻忽然讀懂了,那是沉靜的,包容的,想要與愛人共度一生的決心。
羞澀,矜持,古板,直白,或委婉,一切的不合時宜都被拋諸腦後。
沈輕澤抬手阻止了司儀大臣的婚禮宣誓,輕輕吸一口氣,凝視著他的眼:“你知道我不擅長說這些。”
顏醉張嘴欲言,卻被對方豎起的食指堵住。
“顏醉,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沈輕澤的聲音低沉而緩慢,在他耳畔清晰響起:“但從今晚後,無論發生任何事情,你將享有我擁有的一切,無論我去到哪裏,也不再與你分離,至死亦不休。”
他前半句話聲音壓得極低,唯有顏醉能聽見,後半句卻是異常清晰,整座大殿被皇帝陛下的誓言驚得鴉雀無聲。
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顏醉瞳孔細不可查地震顫著,亦深深為之動容,婚禮之前,他準備了整整一夜的情話想要傾訴,眼下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兩人的性情仿佛靈魂互換。
那頂屬於王後的水晶冠被沈輕澤親手戴在顏醉頭頂,在穹頂金色的光芒下熠熠生輝。
不等司儀大臣彰顯自己的存在感,流程再一次被不按常理出牌的大人打破了。◇思◇兔◇在◇線◇閱◇讀◇
顏醉一分一秒也不想等待下去,他捧著沈輕澤的雙頰,深深吻住他的唇,人們的笑聲,掌聲,亦或者別的什麼,統統聽不見了。
“沈輕澤,不論你來自哪裏,你都是我生命的一部分……”顏醉喉嚨在震顫,火熱的嘴唇與之廝磨,動情的,霸道的,旁若無人的,“我愛你,就算永墮地獄,也永不後悔!”
頭頂的燈光在旋轉,肅穆的宮殿在旋轉,四周一片茫茫白光,唯有彼此的心跳,與沸騰的血液在相互交融,它們洶湧澎湃著,試圖衝破一切阻礙,完全合二為一……
※※※
鍾樓上古老的古銅大鍾就此敲響,悠長而雋永,將此刻永恒銘記。
那鍾聲回蕩在最美好的時光裏,已經過去的輝煌尚未走遠,即將來到的幸福觸手可及。
將故事描繪於詩人的紙筆,頌於春風,化於細雨。
願它沒有尾聲,永不止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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