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日那天對於莫家人來說,是一個隆重但又十分別扭的日子,首先是將莫輕言和柳問君的牌位恭送進祖祠,安靈祭奠,然後是莫問認祖歸宗,入宗譜,祭拜先祖。
對於這個先後順序,長老會頗有微詞,從古至今孝道為百善之首,當然要先認祖歸宗,再考慮其他的事情。
隻不過因為莫問的一句話,而不了了之。
“雖有先祖,但無父母,何來我莫問,難道要在家譜之上寫我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嗎?”
雖然是現代,但在修真界中,祭祀認祖都是很重要的事情,而且禮儀繁瑣,明顯是形式大於孝道,很做作,但莫問卻不得不一絲不苟的完成,似乎這樣自己心裏的那份愧疚才稍減一些!
一天下來,所有流程才堪堪走完,與此同時,修真界才知道了這個消息,莫家後繼有人了,不亞於颶風掃過一般。
就算是這個莫家後人是一個白癡,但隻要他有生育能力,那就有可能再繁衍出一個龐大的莫家,這就是修真界對血脈的看重,雖然他們可能心裏不認同莫家,但卻沒有一個人敢公然反對,哪怕是幾乎掌握俗世所有散修勢力的李家,也不敢在明麵上有所惡意,也不敢主動挑破這層窗戶紙。
相對於修真界的人心惶惶,莫問這邊是十分安靜的,甚至是鬱悶。
莫問很後悔那晚做出的這個決定,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竟然說要重新追求葉曉月,在外人麵前還好,葉曉月那是給足了莫問麵子,隻是一回來,莫問不僅連房門進不去,平時還壓根不給他正臉,甚至連自家閨女也不要了。
“這是誰家的小姑娘,長得真可愛,以後要叫阿姨知不知道?”葉曉月如是說道。
葉曉星那小腦袋怎麼也想不通,這位大姐怎麼想的,你們重新開始,關我什麼事,為什麼連我也不認了?
父女倆可憐的窩在窗台,數著星星發呆,倒有些像沒人管的孩子。
“老爸,你說葉阿姨怎麼想的?”葉曉星雙手擺弄著羊角辮,“她真忍心把咱們丟在這裏啊!”
莫問鬱悶的心情,被葉曉星一句葉阿姨逗樂了:“這要問你啊,你昨天還不是向老莫保證過,一定幫我把你葉阿姨追回來嗎?現在倒好,你也自身難保了!”
“哼,敢讓我在老爸麵前這麼沒麵子,我一定要討回來!”葉曉星嘟著嘴說道。
“哦?你打算怎麼討?”莫問來了興致。
“這個,我還沒想好,總之不能便宜了葉阿姨!”葉曉星搖頭晃腦的說道。
“對,咱們父女同心,其利斷金,一定會把你葉阿姨追到手滴,哈哈...”
“爸爸,我困了!”
“那咱們睡覺吧,明天老莫帶你去泡妞,嘿嘿...”
“嗯,我先去把小褲褲穿上!”葉曉星從莫問懷裏爬起來。
莫問歎了口氣,葉曉星尿床的事情一直困擾著他,雖然每次葉曉星都是主動自己穿上紙尿褲,但越是這樣,莫問就越心疼。
自己是毒神傳人,毒醫之術可謂出神入化,可是唯獨對著普通人的小毛病束手無策,要是小星是個成年人還好說,可以任莫問施展,她隻是孩子,而且身體比同齡人虛弱,莫問真的不敢實驗。
突然,莫問靈光一閃,修真界中毒有魏青雲,醫有武道人,自己怎麼把他給忘了,武家的現任家主,以醫入道,一手起死回生之術可以說出神入化,就連魏青雲也是讚不絕口。
“看來,是該找時間拜會一下武道人了!”莫問無奈的歎了口氣!
“爸爸,抱抱!”葉曉星從被窩裏爬出來,伸著雙臂向莫問喊道。
莫問嘿嘿一笑:“嗚哇,大灰狼來啦!”
“咯咯...”
同一時間,在樓上的房間裏,葉曉月哼著小曲,在收拾東西,明天就要離開這裏了,她似乎心情很好,在這裏她始終找不到自己的位置,或者說是價值,也許隻是一個可憐的小妾吧,葉曉月自嘲的一笑。
不錯,隻有在外麵,隻有在商場,她才能找回那個曾經驕傲甚至是不可一世的自己,就在莫問說出重新追求自己的時候,葉曉月突然覺得自己又回到了那個青春爛漫的少女時期,無拘無束,有夢想有希望,甚至為了體驗這種感覺,她還硬起心腸把葉曉星丟給了莫問。
“月姐,想什麼呢,樂成這樣?”剛洗完澡出來的齊潔翻著白眼問道。
“什麼也沒想啊!”
“我不信,沒想什麼能樂成這樣?”
葉曉月一笑:“就是因為什麼也沒想,所以才無憂無慮啊!”
齊潔嘴角狠狠的抽搐一下:“我發現你變了,竟然能放心把小星扔給那個混蛋,平時她離開你一會,你都擔心的不得了的!”
“以前我以為我的世界裏隻有小星,我活著也是為了她生活的更好,可是,”葉曉月一樂,“可是自從聽到小問的那些話,我發現,原來我也可以為了自己而活,就像他說的,如果並不能有一個刻骨銘心的記憶,那會很遺憾的,所以我決定我要任性一回,真真正正為自己活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