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總裁,高秘書,前麵就是了。”胖胖的男人指著不遠處破舊的小區說道,“這些人太頑固了,怎麼說也不聽。”
“是對拆遷費不滿意嗎?”柳如夢淡淡的問道。
“不是,”胖男人搖頭說道,“我們已經比其他公司高出兩成,他們還是死活不肯搬,特別是有幾個釘子戶,說什麼人在房在,房在人在。”
“真是一群白癡,”旁邊一個女人刻薄的罵道,“給那麼多錢,還寧願守著這片爛房子,我看他們是瘋了,柳總裁,拆遷隊也組建好了,隻要您簽字,立馬實施。”
柳如夢眉頭皺了下:“先進去看看再說吧,這片畢竟太紮眼了,實在不行,隻能強拆。”
一踏進這片小區,迎麵而來的餿味讓三人忍不住捂住了鼻子,破舊的牆壁,下水道被簡單的遮蓋,留著黑綠色的汙水,雖然已是深秋,但氣味依然難以讓人忍受。
“柳總裁,要不咱們回去吧,這裏太難聞了,我都想吐了。”高秘書捂著鼻子一臉厭惡的說道。
柳如夢胃裏也有些作嘔,點點頭剛要轉身,眼角卻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不由愣住了。
“柳總裁?”胖男人弱弱的喊了聲。
“嗯,你們先回去吧。”柳如夢笑了一下,說道。
“柳總裁怎麼了?你不跟我一起回去?”高秘書問道。
“遇到一個朋友,你們先回去,把工業園的方案再重新核算一遍,另外,對那些釘子戶再溝通一下。”柳如夢捋順額前被風吹亂的散發,說道。
“好吧。”兩人早就忍受不住難聞的氣味,連忙跑了出去。
不知道為什麼,見到那個人,似乎胃裏的翻騰也一瞬間消失了,還有些欣喜或者說如沐春風的感覺。
雖然那個男人的姿勢並不雅觀,如同農村的老漢,穿著很有年代感的中山裝,蹲坐在牆根,但那燦爛的笑容,卻讓人無法抹去,很舒服。
“表哥,你們怎麼在這裏?”
莫問正和葉曉星說笑,甚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痛苦的童年竟然有如此多的樂事。
莫問聞言扭過頭,滿臉驚訝:“如夢,你怎麼會來這裏?”
一個高高在上的公主,一個有潔癖的女孩,她怎麼會來這種破爛的地方?
柳如夢撫發一笑:“怎麼?表哥能來,我就不能來嗎?”
“哈哈...當然能來,這又不是我的地盤,你坐不坐?”莫問笑著搬來一塊看上去還算幹淨的磚塊,有點試探意味的問道。
“當然坐了,跑了一路腿都酸了呢。”柳如夢將包放在磚頭上,坐了下來。
莫問搖頭一笑,這丫頭愛逞強,不服輸,但還是抵擋不住心理上的作用,不過今天柳如夢的打扮與以往不同,黑色小西裝粉紅色襯衫,頭發盤起,連耳飾也沒有,下身白色球鞋,搭配牛仔褲。一副幹練的小女人造型。
看到莫問驚訝的打量,柳如夢不由一笑:“怎麼?不認識了?”
“不是,”莫問咧嘴一笑,“隻是第一次看你這麼打扮,有些不適應。”
柳如夢低頭看了一眼:“還好吧,總比你這身打扮舒服一點吧,嗬嗬...”
莫問從口袋中掏出平板眼鏡,似模似樣的戴上,咳嗽一聲炫耀的說道:“怎麼樣,是不是很有糞青範兒?”
“撲哧...”柳如夢捂嘴大笑,這位表哥還和以前一樣,有時成熟的像一個垂暮老人,有時更像一個孩子。
“這是什麼表情?”莫問翻了翻白眼,“讓你聽聽群眾最真誠的呼聲,小星。”
葉曉星正在旁邊偷樂,聞言趕緊說道:“老爸真帥。”
“哈哈...”莫問大笑,“還是我家閨女最誠實。”
柳如夢忍不住一陣眼暈,見過自戀的,也沒有像莫問這樣地,有點無恥的自戀。
“表哥,你怎麼帶小星來這種地方?”柳如夢四顧一下破落肮髒的街道,皺眉問道。
“爸爸說,這是他小時候要飯的地方。”葉曉星樂嗬嗬的說道,“老爸是帶我來這裏要飯的。”
“要飯?”柳如夢驚訝的看向莫問,似乎在S市的時候,就聽他說過,他是做乞丐工作的。
“沒有了,隻是和小星開玩笑而已。”莫問摘下眼鏡,小心的放到口袋裏,才側頭一笑,“你呢,你來這裏做什麼?”
“董事會剛拍下來一塊地,準備興建大型的工業園,不過這裏很多人不願意搬遷,今天正好有空,我才來這裏看看。”柳如夢收攏雙腿,一臉無奈的將光潔的下巴放在膝蓋上。
“哦?”莫問疑惑的問道,“就像電視上演的,那些黑心商人強拆民用房,是這個意思嗎?”
“差不多吧。”柳如夢俏臉一黑,這是傳說中的指桑罵槐嗎?
“哦,嗬嗬...這個我還真不懂。”莫問慚愧的一笑說道。
柳如夢搖頭一笑,無奈的說道:“現在的確有很多的黑心商賈,為了自己的利益而不擇手段,巧取豪奪鑽法律的漏洞,絲毫不顧及老百姓的死活,但沒有這些人怎麼帶動發展,所以國家往往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不太過分也就由他們去了,雖然我也不齒他們的行為,但在商言商,很多東西是難以掌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