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良捏著勺柄, 迎著魏子時的注視,沒一會的功夫, 就感覺自己後脊梁都起了細細的薄汗。
但是她又舍不得錯開眼睛,也舍不得鬆開手,兩人一個大病剛從昏迷中醒過來,一個生生熬了足一個月沒休息好, 倆一對嘴唇幹燥爆皮的爆皮,眼下青黑的青黑,可以說是形容狼狽毫無一絲的美感。
這脈脈的注視裏頭, 從良是頭一回在魏子時那雙從來長到頭頂上的雙眼裏,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也是頭一回不是被罵被收拾,而是被撩,整個人都是手足無措的。
魏子時盯著從良,慢慢的勾起唇邊, 兩個因為消瘦顯得更深的酒窩, 晃的從良腦袋發暈, 魏子時笑起來沒什麼冰雪融化春回大地的溫柔,反倒是有點不正經, 和從良剛穿越的時候,人被虐打後笑的那種不一樣,那時候的笑容裏帶著諷刺憎恨, 狂笑起來陰鷙的好似號子裏跑出來的殺人狂。
從良雙眼一錯不錯的仔細觀察, 魏子時今天的笑裏沒有什麼複雜的情緒, 但就是莫名其妙的看著壞,兩個可愛的小酒窩也沒能中和這種邪氣,怎麼來總結呢,從良絞盡腦汁的想了想,最後感覺魏子時一笑,就好像是他們村裏的老痞子趴寡婦窗戶耍流氓的模樣,特別的——騷。
魏子時鬆開嘴,用舌尖把勺子頂出來,見從良還盯著他發愣,對從良癡迷他的德行甚是滿意,大病初愈,強撐著這麼半天,身後按著被子的手都有點撐不住的抖,還是強行裝逼的掩飾性打了個哈欠。
期盼著伺候人十分有眼色的從良,能過來扶他躺下,然而從良怔愣回神之後,頭一回被撩心髒的酥麻還沒過去,好容易魏子時主動一回,她怎麼也得表現一下,但是怎麼能表現的被撩到了,還被撩的很爽?
她是個戀愛上的瞎子,沒見過幾個像樣的爺們,也沒嚐試過任何一種男女之情,生平頭回張嘴,咬到的就是魏子時這樣裏外通紅的朝天椒,前頭的味道都是讓人腦袋發炸的嗆辣,這會子辣勁總算過去了,身體裏徒留的全是火辣殘餘的暖融融,開胃!驅寒!
怎麼回應怎麼回應?!
從良沒經驗就隻好照著新手指南往上搬。
腦子裏回想著二哥那回被他推下車後,幽幽盯著她看的表情,係統告訴她那才是真正的邪魅狂狷,從良照著鏡子練了幾回,今天正好照搬。
於是魏子時撐的正辛苦,沒等到人體貼的扶著他躺下溫柔的給蓋個被子什麼的,反倒是被捏起了下巴。
從良邪魅挑起本來就過於淩厲的眉峰,的把湯勺“哐當”往小案上一扔,站起身靠近魏子時,中指和拇指捏起魏子時的下巴上抬,低下頭,湊的極盡,慢悠悠的說,“你這是在玩火你知道嗎?”
這一個月感受從良無微不至的照顧,總算覺得她有一丁點的溫柔,好不容易起了一回逗弄的心思的魏子時:“……”這到底是個什麼玩意?
眼見著魏子時臉色又不好了,從良十分無辜的鬆了手,委屈吧啦的把人扶著躺下,乒乒乓乓的把漱口瓷瓶粥碗和湯匙都扔托盤裏,趕緊端著東西往出走,還在門口拌了一下,差點摔了。
從良氣囔囔的出來,完全搞不懂魏子時,剛醒了就聊騷,她回應的多熱切啊,距離都掌握好了,魏子時一噘嘴就能親著了,送上門了那祖宗又不樂意,變臉比他媽的村裏的王寡婦還快。
魏子時往從良拌到的門檻子上看了一眼,剛繃起來的臉又露出了兩個淺淺的酒窩,搖了搖頭,閉上眼,明明就是個傻妞,他到底是怎麼被唬住這麼長時間的……
方子見效之後,魏子時很快就康複了起來,一天三頓有人按時準點的伺候著,三個飽兩個倒的一個月瘦下去的肉,眼見著嗖嗖的往回漲。
城中的瘟疫也控製住了,半個月的時間,皇城又恢複了昔日的熱鬧,二哥會回回來,回回都碰見魏子時明明已經好了,卻還心安理得的享受從良的照顧,看人的眼神有些犀利。
這天魏子時又趴床上,吭吭唧唧的享受從良的全方位按摩,二哥一進門,盯著魏子時的後背冷冷的哼了一聲,拽著從良就出門。
“你這是伺候祖宗?”二哥把從良托他找人特製的鞋子“啪!”的往門口一扔。明顯的很不高興。
從良笑嘻嘻的沒吭聲,二哥照她腦袋推了一把,十分恨鐵不成鋼。
“爹娘叫你帶人回去,除夕皇帝也會來,宮中事情你最好提前打算好,皇帝可是到現在都日日去給“太後”請安呢。”
二哥說完沉著臉朝屋子裏頭看了一眼,邁著大長腿來去帶風的走了。
從良拎著鞋子進屋放在床邊,接著上手給魏子時按摩,魏子時斜眼看了眼門口,側過臉又看了眼鼻尖冒著細汗,十分認真的給他揉捏的從良,接著把臉埋在被子裏頭吭吭哧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