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毛一豎道:“生氣吻是什麼意思?”
他好心救了他,結果回過頭來他還要生氣?這是什麼道理。
裴雲洲板起一張臉,理了理黎洛散亂的額前碎發,低頭看了看他打上石膏的左手左腿,眼神更沉了:“你挺能逞能啊,錢明那麼大的塊頭,你細胳膊細腿的說攔就攔,你下次要還這樣,我非得把你……”
他說著,狠狠地用拇指揉搓了下黎洛的嘴唇,讓那紅唇顯得更紅了。
他威脅性地瞅了他一會兒,然後才警告道:“聽到沒?”
“把你”那後麵的未盡之言實在太引人遐思了,加上裴雲洲那雙眼睛猶如放著綠光一樣饑渴,傻子都明白他想說什麼,黎洛被他盯得當場就想捂屁股,哪裏還敢反駁,隻得紅著臉支支吾吾地小聲道:“知,知道了……”
“洛洛乖,”得到滿意的回答,裴雲洲眼中的陰霾總算散去,露出了溫和的笑意,“你想吃什麼?我去給你買。”
他這麼一說,黎洛才發現,現在距離上午的球賽已經過去大半天了,肚子的確餓的咕咕叫,出於對傷口的考慮,黎洛叫裴雲洲去買了一碗瘦肉粥和一杯豆漿,吃完以後又沉沉睡了一覺。
第二天陳鋒、蔡媛、黃清和班上的幾個同學都來慰問他了,和大家有說有笑地度過一個上午之後,下午黎洛就和裴雲洲辦了出院手續。
左手和左腳都是輕微的骨折,算不上什麼非常嚴重的大傷,後腦就更加了,連皮都沒破隻是腫起來了一塊,現在快期末了,學習緊,任務重,他也不可能一直呆在醫院裏不去上課。
黎洛拄著拐杖在裴雲洲陪同下去教務處打了個請假條,等處理完所有的事情回到寢室已經是晚上了,他又要麵臨一個新的問題:他晚上該怎麼睡覺。
黎洛犯愁地看著床梯,想著憑自己鐵拐黎的本事怕是怎麼也不可能上的去,這寢室多半是住不了了。
裴雲洲體貼道:“我叫司機送你回家吧。”
他們從醫院回學校時就是裴家的司機接送的。
黎洛卻擺擺手道:“不,不能回家,不能讓我爸媽知道這事。”
黎洛二十歲時能養成那作天作地的脾氣不是沒道理的,按照黎爸黎媽那種寵兒狂魔的性格,要知道他打球把手腳給折了,還不得把學校給掀翻了去,而且一想到黎媽媽那嘮嘮叨叨、又是心肝又是寶貝的模樣他就頭疼,他現在馬上考試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不,為了不讓爹媽獲悉情況,他這事都沒讓黎雪知道呢。
所以,他不能回家,這點小傷其實不打緊,在家吵翻天那才是真要命。
裴雲洲瞧他這副焦急上火的模樣,不用說也猜得七七八八,於是眼珠轉了轉,無比自然地道:“那既然你不想回家,咱就去住酒店?”
黎洛一聽這話,隻get到了“住酒店”,沒get到“咱”,於是點頭道:“行,那我去住酒店,你就留在寢室吧。”
裴雲洲臉一拉,不高興道:“不行,你一個人住酒店我不放心。”
黎洛:“我都這麼大人了,有什麼不放心的。”
裴雲洲嘰裏呱啦說了一堆,“萬一你半夜想上廁所起夜不方便怎麼辦?萬一你想喝水又不想動身怎麼辦?萬一你落了什麼東西在寢室需要回去一趟你還親自去跑嗎?”
原本覺得住酒店沒什麼,被裴雲洲這麼一說忽然覺得哪哪都不方便,哪哪都不舒服的黎洛:“……”
黎洛瞥他一眼,“那你說怎麼辦,家也不行,酒店也不行,難不成我去住你家嗎?”
黎洛原本隻是隨便一說,沒想到裴雲洲的眼睛蹭地一下就亮了,“行,那就這麼說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