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膝蓋和胳膊遭受多番重擊, 動彈的幅度小到螞蟻都壓不死,卻還是竭力捏著刀把, 緩緩看向正麵朝上側臉對他的邱行之:“你, 你故意的是不是?”

邱行之大口喘氣, 揍人、被人揍、心口位置被刀捅了一下, 他連呼吸都艱難, 但他還是轉臉麵向情況比他好不了多少的秦易,嘴角帶笑雙眼寒涼:“對啊,你放心,死不了,我還要和衛予白頭到老呢。”

刀子劇烈的顫唞, 刀鋒沾染的血液似乎開始凝固。

秦融的腳步聲從門口快速靠近,邱行之抬手捂著心口方向,虛弱無力的說:“幫我通知衛予,現在就……告訴他。”

這一句話耗盡邱行之最後氣力,人陷入昏厥,秦融暴跳如雷大驚失色:“邱行之你他媽別暈啊……我靠秦易你給老子死回來!”

沒人聽他的,兩個人頭一歪先後暈了過去。

很快來人把兩個重傷病人抬去搶救,秦融抖得厲害,想抽根煙,地上一灘一灘的血跡衝擊著他的瞳孔,打火機彈了好幾次,沒蹦出半個火星子。

“他媽的什麼破玩意?”秦融火大的將煙扔掉。

工作人員進來收拾,雖是醫院,一地血跡瞧著到底驚心,秦融轉了兩個圈,到走廊打電話,把人帶走前醫生表示兩個人應該沒生命危險,當時他恨不得撲上前親手弄死他們。

衛予跟餐飲公司的人通過手機商量供貨事宜,秦融的名字探出來的時候想著可能是說秦易的事,跟以往一樣接聽:“秦融嗎?”

“嗯,是我。”以往,電話也好麵對麵交談也好,秦融都活蹦亂跳開朗有加,衛予頭一次聽他如此,短短的氣音,聽清很艱難。

表弟做那樣的事,他大概不好啟齒吧,夾在邱行之和秦融之間不會好受的,等了片刻秦融沒說話,衛予便調整了一下情緒,主動開口:“秦易的事和你沒關係,不用說什麼的。”

長長的走廊,一側是牆和病房,另一側則全部是落地加厚玻璃,窗外春色一覽無餘,初顯茂密的樹、鬱蔥的草坪、五彩斑斕的花朵,相得益彰,獨屬於春天的美景,本該是最溫暖最適合休閑的日子,秦融隻覺得烏雲罩頂,衛予的話讓他無所適從,下意識的張了張嘴。

衛予:“下個月我生日,你到時候一定來。”

邱行之說過,邱家一團汙穢沒一個省油燈,他是絕對不會讓衛予接觸的,親媽楚成玉對衛予喜歡的不得了,外公帶著外婆回年輕時上山下鄉地方長住去了,見過衛予幾次,隻讓他們好好過日子別瞎折騰,年紀大了不想多管。

朋友圈裏,邱行之真正的朋友其實不多,秦融和另外兩三個老早就跟衛予認識,衛予沒打算斷,也打算過段時間把邱行之介紹給廖然等幾個最好的朋友見見,兩個人走到一起,無法避免的總要接觸對方生活圈子。

這不是妥協,而是一種踴躍和積極,從不同側麵了解接觸戀人的好時機。

有的事情想通了就一通百通,缺的隻是個契機。

秦融頭沉的抬不起來,他要怎麼開口說秦易把邱行之捅傷,轉身靠在玻璃牆上,深吸一口氣:“你來醫院吧。”

衛予頓住:“什麼?”

“邱行之受了點傷,醫生說沒生命危險,但是……”秦融艱澀的擠出最後幾個字,“你來一趟吧,地址我發你手機,就這樣。”

電話掛的迫不及待,秦融實在不知道怎麼繼續和衛予對話,一會人來了麵對麵,應該更好開口吧。

年輕的小護士從電梯出來:“秦先生您好,秦先生和邱先生已經從急救室出來,醫生請您過去。”

這麼快出來,那兩個傻逼估計真沒事,秦融點頭道謝,也不進電梯,推開安全通道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