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時,來探病的人數頻頻達到了最高點,把寬敞的病房都擠得滿滿。
又逢探望的高峰期。我瓶躺在床上,嘴角強撐起微笑,心裏很是厭煩,卻也不敢開口,床邊上正坐著溫香暖玉,她毫不羞澀地抓著我的手,一雙桃花眼飛快地眨著,媚眼如絲。我被她的這雙眼睛看得胸悶。陳文修那個狐狸也有這樣的一雙桃花眼,眉角高高地挑著,笑起來時和狐狸一樣。就在我日日夜夜想著要怎麼報複那雙眼的主人時,卻有一雙幾乎一模一樣的眼睛跑到我這兒來大送秋波。
或許是我的表情太過痛苦,一直在一邊保持安靜的三叔忽然開口道,“小秦好像累了。今天就探到這兒吧。”
“哦。那蘇少爺可要好好養病哦。你住院的日子裏,人家可是很想你呢。”坐在我床邊的女孩用依依不舍的眼神看我,她說是要離開,手卻死死地抓著我,一點退意都沒有。我在心底翻了個白眼,表麵上卻露出一個不正經的笑容,“嗯,出院了之後我們要常聯係啊。原妹妹你長得這麼漂亮,我怎麼會忘了你這樣的美人呢?真是……可惜。”
原妹妹站起身,有些怯怯地看向韓雲,“韓叔叔,那我們家那樁生意……”
“這個我們以後再說。你先回去吧。”韓雲三兩撥千金,把原妹妹打發走了。我心裏鬆了口氣,今天難得耳邊能清淨一陣。我本以為韓雲也會像平時一樣,和我寒暄兩句就離開,可沒想到這次他卻坐到了病床邊,伸出手,撫開我前額的碎發,他炙熱的眼神讓我心裏升起一種莫名奇妙的感覺。
其實我現在還是不太明白這個所謂的三叔究竟為什麼對蘇秦這麼好。他們明明沒有血緣關係,可自從我醒來之後,這個男人幾乎每天都會來醫院裏探望我,他探望我的時間並不長,每次身邊都有一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人陪伴,所以他大部分時間都隻是沉默地看著我。像是這樣單獨的相處,除了我第一次醒來外,還真的很少有。
他的眼神很犀利,我隻好把眼睛偏到一側,怕他看出了這身子裏的靈魂已經被我偷梁換柱。事實上,我懷疑他已經看出了我不對勁的地方。
就當我以為他會這樣一直沉默下去,沒想到他卻忽然開口問道道,“小秦。在床上躺了那麼久,想不想出去走走。”
他雖然說的是一個問句,口氣確實肯定而不容置疑的。
我斜過眼看他,也隻好硬著頭皮點頭,“嗯。”
噩夢
他將我從病床上扶起,由於我的身體還太過虛弱,或者說,太過嬌氣,所以很少下床走動。一開始,每逢解決生理需求時我都很尷尬,需要人攙扶著將我送到廁所門口去。後來我身子一點點恢複起來了,他們就在我的床邊放置了輪椅。
我在沒人探望的時間裏,會坐著輪椅去樓下轉轉,呼吸幾口新鮮空氣。但是用手搖動輪椅很累,但我又不想要人陪在身旁。一天到晚的做戲是很費神的,難得不在他人的監控下自由的行動,我倒寧可累一點兒。
韓雲把輪椅推到了床邊,我挪動身子,想自己坐上去,卻被他製止。他的口氣強硬而不容拒絕,“我幫你。”
我連忙說不用不用。他皺眉看我,渾身散發出一種類比殺氣的氣勢,好像我再說一個拒絕的詞語,就要把我碎屍萬段了。我心裏安慰自己反正就是把我抱上輪椅而已,我又沒有什麼太大的損失,為了這麼點兒事和韓雲鬧翻了可就不好了,隨意還是答應道,“……那就多謝了。”
韓雲就真的把我抱上了輪椅。他的力氣大得驚人,好像隻需一隻手就能輕鬆把我舉到半空中。我能看到他手臂上肌肉的紋路,暗中湧動的青色血管。他抱著我,將我放到輪椅上時很小心,像是在放置易碎品一樣,輕拿輕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