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趙家旗下一家公司的代理總監。趙謙平時隻是掛著個名字在那裏,並不處理公司的業務。我聽說他自己私下裏和朋友開了一家小公司,主要經營軟件開發。他父親公司那邊發給他的工資,他幾乎分文不動,平時的花銷全都是靠自己賺取的。
趙謙的房子雖然設計簡單,房間也不是很大,但是正題上顯得很寬敞,房子坐北朝南,從落地窗可以看到徐徐下落的夕陽。溫熱的橘光灑在地板上,圓木茶幾上,在咖啡杯溫熱的液體折射出不同的形狀。我看著桌上未喝完的咖啡,發了會呆,沒話找話地說了一句,“現在喝咖啡,你不怕晚上睡不著?”
趙謙把藍玫瑰□了兩個塑料瓶裏。他家裏並沒有現成的花瓶,在進了門口後,他已經打了兩個噴嚏,可見他之前說自己對花粉過敏,並不是信口胡言。隻是明知道自己過敏,還要把藍玫瑰擺在茶幾中間,這人還真是有自虐傾向。
我不太明白他這麼做的用意,也不敢問,怕又惹他生氣。
趙謙搖了搖頭,把花整齊地擺放好,扭過頭又打了一個噴嚏,然後含糊地說道,“不喝我才睡不著。”
“怎麼會這樣?”我覺得很驚奇。當下忍不住伸出手,拿起咖啡的柄,晃了晃裏麵深褐色的液體。咖啡上麵有一層白色的奶泡,看上去很美味。我前世很少喝過咖啡,隻記得星巴克咖啡店裏的咖啡都很貴,而且味道也不過爾爾,還沒有一塊錢一瓶的汽水好喝。我很不理解為什麼會有人喜歡喝這種苦澀的液體,但眼前杯中的咖啡看上去暖暖的,和盛著它的斑馬花紋咖啡杯搭在一起,讓人忍不住想喝下一大口。
“從小就開始喝,已經成習慣了。”趙謙聳肩,表情極為不自然。他看上去很焦躁,自從我進了他的公寓後,他就像是領土被侵略了一樣,坐立不安地擺弄著沙發的一角。基本上隻有我說十句話,他才會回一句,而且都是‘嗯’‘啊’,之類的敷衍。
我覺得這樣的交往實在太累,最後所幸也不說話。我們兩人安靜地坐在沙發上,他坐在我對麵,一條腿搭在在另一條修長的腿上,半眯著眼睛看向窗外,聚精會神的樣子,就好像窗外正站著一個外星人和他打招呼似的。我自討無趣,腦中拚命地想著要說什麼話才能挑起他的興趣,可這時大腦反倒一片空白。
我從來不是一個風趣的人,強迫自己和別人交談真的有極大的困難。一時間客廳裏安靜得隻能聽到頭頂磚瓦上鳥禽棲落的聲音。趙謙看著窗外,喝咖啡。我斜倚在沙發沿上,強裝鎮定地坐著,腦中進行激烈的角逐。走還是不走,這是個問題。
我決定再問趙謙最後一個問題,如果問完之後場麵還是這麼冷的話,那我今日就從趙謙家撤離,以後也不來煩擾他。大不了我再換一個渠道去搜索陳文修的蹤跡,又不是非要從趙謙這裏知道不行。雖然麻煩點,但還是可行性的。
“小謙。”我輕輕地叫著他的名字,叫完後,我甚至為自己聲音中夾著的溫柔和包容而感到驚訝。除了林冬外,我從未用過這麼親昵的口氣。但對於林冬,我也不敢把自己喜歡他的心思表露出來,所以就是叫也隻是在心裏叫著過過癮。
“嗯?”趙謙低頭又從咖啡杯裏抿了一口。
我平淡地指出,“你杯子裏的咖啡已經喝光了。”
趙謙露出十分窘迫的表情。他細長的眉毛微微挑起,橢圓的眼睛瞪得很大,直勾勾地看著已經見底的咖啡杯,用強裝鎮定的口氣說道,“剛剛還有些底子在杯子下麵。”
“哦。”我用手指敲了敲茶幾,然後從沙發上坐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我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