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惜,我還想好好看看你呢。”他毫不掩飾的露出惋惜的表情。這種絲毫不遮掩的性格反而讓我感到不自在起來。在我身邊的人都把自己的想法埋得很深,即使心裏很喜歡時也會裝作不在意,憤怒時反而會笑得一臉燦爛,就連讚美都是點到為止的。可ZERO不一樣。或許是因為萍水相逢,他講話時好像從來都沒有帶著一張虛偽的麵具。
有些人天生下來就能和別人和睦的相處,可以無條件的信任別人。很可惜,我已經不再屬於這一類人。我聽見浴池裏滴答滴答的水聲,又看了眼桌上那副詭秘的油畫,心想這個ZERO不會以前從來沒被人騙過,所以才這麼放心的認著我在他的房間裏走動――要知道,他鼓鼓的錢包幾乎就在我鼻下。
“我洗好了。”ZERO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頭發從走了出來,他穿著浴衣,胸口露出的肌膚恰到好處,那樣子就像是油畫裏舉著雨傘的小男孩,他的眼裏因為浴池中的霧氣而顯得茫然。從他發梢上墜下的水珠,在旅館昏暗的床頭燈下,折射出七彩的顏色。
我眯了眯眼,忽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那一瞬間我的理智格外清醒。我在這裏做什麼?我來這裏是為了複仇,怎麼會出現在這個莫名其妙的旅館,和完全陌生的人糾纏不清?難道就因為趙謙和我的情人關係解除了,我就可以隨意的破罐子破摔了?
但是箭在弦上,我接過ZERO遞給我的浴衣,隻是動作有些遲疑。ZERO毫無察覺地對我微笑,催促道,“別洗太久啊,明天還要去爬山。”
沒想到他還惦記著要帶我去爬山的事,這不是他為了引我上鉤的借口嗎?我勾了勾嘴角說了一句‘知道了’,但還是用了半個小時衝冷水澡。我從浴室裏出來時,床頭還是明亮的,ZERO沒有把它關掉。我倒寧可在黑暗中行事,這樣誰也看不到對方的表情。黑暗總會帶給我莫名的安全感和勇氣。
“你身材很不錯。”ZERO在燈下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地看著我,像是由衷地欣賞著一種藝術品一樣。我清了清喉嚨,悶悶地答了一聲,“哦。”
“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心甘情願地讓我畫一副裸體照。”我聽到他小聲地自言自語。我坐上床,伸手關掉了床頭燈。ZERO的頭發硬硬的,我把它們抓在手裏,嗅著它們彌漫在空中的杏仁味香波的時候,不知是該死的今晚第幾次想起趙謙。趙謙的頭發總是軟得和某種動物的絨毛一樣,揉在手裏很舒服。
ZERO舒服地哼了幾聲,他的聲音很動聽,在漆黑的房間裏別有一番滋味。隻可惜,此時我的心思根本不在他的身上。我心不在焉地撫摸過他的上身,在十分鍾後,仍沒有進一步動作。ZERO終於忍不住親自動手,他的手指尖劃過我的手臂,轉著圈向我的胸口襲來。我皺眉,不由自主地躲開身,把他的手從身上拍走。
“咦……你是不是不行啊?”ZERO一改平時嘻嘻哈哈的語氣,用很嚴肅的口吻問道,在沒有一絲光線的旅館房間裏,他眼眸黑白分明,直勾勾地盯著我。
我的臉登時紅了,一半是因為憤怒,另一半是因為恥辱。如果不是因為趙謙……我怎麼會變成這樣?他和他的那個情人契約,沒有到期就把我踢掉。為此,我憎恨他。可是我又沒有理由去恨他。我最生氣的事情就是,還不清楚自己生氣的原因,卻氣得一塌糊塗。
“沒有什麼是完美的。”ZERO這次說得比上一句要隱晦很多,“沒關係,如果你反映比較慢的話,我們可以慢慢來。”
何必
“果然沒有什麼是完美的啊。”ZERO這次說得比上一句要隱晦很多,“沒關係,如果你反映比較慢的話,我們可以慢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