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威遠城中,越來越多的犬戎士兵入城,一開始這些犬戎士兵還都是商人打扮,進城之後才換上戰士的行裝來到廣場集合,到後麵來的幾批幹脆直接把商人的裝束扔掉,快馬加鞭趕了過來。反正威遠城都已經拿下一天了,焱天軍肯定得到有犬戎部隊突襲威遠城的消息了,此時顯露出真實的身份也就無所謂了。
此時威遠城廣場上已經又聚集了八萬大軍,驁岡麾下的法雲使已經根據驁岡的要求將一萬人分為一個部隊,並把不許後退的軍令再三重申之後,整裝待發。
八萬大軍算上之前已經入山的五萬軍隊,左翼王驁岡密令化妝成商人來到北鬥王朝境內的二十萬大軍已經有十三萬出現在了威遠城附近。
那名銀發少年依舊是用左手撐住腦袋坐在紅木交椅上,似乎是在靜靜地等待著什麼,片刻之後,法雲使走到左翼王驁岡的身後,用傳音入密說道:“殿下,第一部已經突進到了威遠衛所前五裏,但是受到了守軍滾石的攻擊,並封鎖了道路,目前正在清理障礙。我軍士氣高漲,並無人後退……”
驁岡聞言,略微睜開眼睛,看了看不遠處威遠衛所的那座山峰,隻見山上樹木的積雪已基本消融了,那些長青的鬆柏把整座山都點綴得鬱鬱蔥蔥,陡然他冷笑了一下,對法雲使說道:“不要清理障礙物了……這威遠衛所在的山中隻有一條小道,我們上不去,他們也下不來……若是盛夏,草木濕潤,寒冬,大雪封山,本宮自然奈何不了他們……但如今正是積雪消融之春季,本宮若是放火燒山,莫說這山上一萬守軍……”左翼王驁岡的右手緩緩伸了出來,說到這裏時猛地握緊,“十萬大軍也把他燒得幹幹淨淨!”
“殿下計策當真鬼神難測……”法雲使急忙點頭道:“屬下這就派人去準備火計……”
“莫要派其他人,法雲使,你親自去一趟……以術法幫助我軍取得全勝!”驁岡製止道:“其他任何人都沒有你去更合適……”
“遵命,殿下。”法雲使點了點頭,轉過身便去做火計的準備工作去了。
與此同時,威遠衛所之內,趙廣平一行人局促不安地在山頂的石質房屋內。
在石屋中央的是一名留著絡腮胡須,身穿焱天軍製式鎧甲的中年武將,隻是此時他將手背在身後,不停地在石屋內走動,似乎是在焦慮著什麼。
在他的左右手兩側,分別坐著四名將官,從裝束上看,是焱天軍的千夫長。
就在這時,一名傳令兵快步推開木門走了進來。
“報!前線戰報……”
“講……”趙廣平有些急躁地說了一聲。
“趙騎尉,我先鋒部隊推下事先準備的滾石,封鎖了道路,敵軍現在已暫時後退……”那名傳令兵繼續說道:“但根據我方斥候的情報,敵軍似乎在收縮之後,大量地砍伐樹木,不知道是不是要做井闌之類的攻城器械,先鋒部隊請問如何應對,請趙騎尉定奪。”
“砍伐樹木?”趙廣平旁邊的一名千夫長聞言,冷笑了一聲,說道:“也不知道這些犬戎狗是什麼腦子?我們求救的蜂鳥已經放出去了,待到攻城器械做成,我們的援軍還不早就已經到了……”
“就是,犬戎狗真的是沒有腦子……”旁邊的一名千夫長隨聲附和道:“山道如此崎嶇,地勢又高,攻城器械根本推不上來,推上來距離也不夠,還是被我們的擂木炮石壓製住了打……真是蠢得不能再蠢了。”
“哼……”這一聲冷哼卻是由這裏軍銜最高的威遠衛所雲騎尉趙廣平發出來的。“你們才是真的沒有腦子,蠢得要死……據我所知,此次帶兵的將領是犬戎有史以來最年輕的一位翼王,也就是數個月前奇襲山海關的,讓我軍吃了大虧,鐵壁侯都險些被革職的那一位,那可是犬戎人的將星……你們竟如此小覷,不是沒有腦袋是什麼?”
“趙騎尉此言差矣……”這四名千夫長中年紀最大一位,有些倚老賣老地接話道:“犬戎人的將星又不是我們北鬥王朝的將星,趙騎尉,你這是長別人誌氣,滅自己威風啊!”
“怎麼?吳毅,連你也認為犬戎人是要做攻城器械?”趙廣平冷笑著問道。他是焱天軍鐵壁侯範睢陽手下的嫡係,立功來到這威遠衛所充當雲騎尉,等於是空降下來的,這些千夫長卻沒得上升的空間,一直對他有一點意見,其中更是以這個資格最老的吳毅為首,此時正好抓到趙廣平的話柄,趁機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