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在茶館一角的雅座裏,一個衣著華麗的青年男子坐在精致的紅木茶幾之前,在他的身後站著兩名氣息強大的護衛。那英俊的男子徐徐撥了撥麵前的茶碗,如白玉一般的手托起到身前,飲了一口,又優雅地放了下來,看著那被一大群三教九流,男女老少圍住,說得不亦樂乎的說書先生,不禁淡淡一笑道:“想不到啊,古凡在民間的聲望竟然已經達到了這樣的境界了,當初的我,也真的是走了一步正確的棋啊!”
這貴族青年正是耀武星皇的第五位皇子:星傲塵。
星傲塵將白瓷的茶碗緩緩放了下來,合上茶碗,微微仰起頭,麵帶笑意地看著雅間的天花板,自言自語道:“想必大哥現在已經要氣得跳腳了吧!”
當天晚上的耀武星皇大宴群臣,並且開了士子宴,後宮的貴妃娘娘也開了茶會,這可是隻有一年一度的屠蘇節才有的盛事。
隻是以傾天侯澹台無尊,北宿侯澹台若邪等幾名軍侯為首的少數大臣告病,並沒有參加晚上的盛宴,另一方麵,青書侯慕容千寒卻成為了宴會上最耀眼的存在,無數有關係或沒有關係,有交情,或沒有交情的,都上來與青書侯慕容千寒敬酒。偏偏青書侯慕容千寒脾氣又好,謙謙君子一個,根本不好意思拒絕別人,隻得喝了一杯又一杯,最後竟是喝得酩酊大醉,更有意思的是,在迷迷糊糊的情況下,竟然為自己那尚未娶親的長子慕容闕定下了十幾樁婚事,這讓後來慕容世家大公子慕容闕麵對絡繹不絕上門送嫁妝的人愁眉苦臉,如同一個待嫁的姑娘家。
實際上那一天青書侯慕容千寒真的是喝高了,被皇宮裏的太監扶了出來,被慕容家的仆人扶上了車,這位老先生在車裏竟然吟誦起儒家的經典來了,含混不清地一路上又是“子曰”,又是“君子”,又是“王治”雲雲。這一夜又是上燈的日期,天京城的百姓紛紛上街,街道上處處張燈結彩,小販林立,車水馬龍,人山人海,待到路邊的人聽到車裏人含混不清的話語時,無一例外地發出了會心的笑意。
數天之後,蒼原戰場。
曾經戰火彌漫的大地之上,此時已漸漸恢複了秩序和穩定,但隻有那些在大地之上的紛亂的馬蹄印和殘破的車轍,還記載著那場參戰人數達到兩百萬的,引得無數強者隕落湮滅的曠世大戰曾經發生過的痕跡。
一名騎在馬上,俊美黑衣青年,抬起頭來望著飛往沙漠盡頭的雄鷹,遠遠目送著那天空的不屈搏擊者消失在地平線之下。
就在這時,一個人影緩緩落了下來,卻是一名白衣少年,右手握著一柄黑色的帶鞘長劍,這兩名少年的眉宇看起來還有幾分相似的地方。
那白衣少年落到馬前,對著那黑衣青年緩緩開口道:“古羽,父親讓我們回伊犁要塞去,朝廷來消息了。”
那黑衣青年正是古羽,白衣少年卻是古凡了。
古羽點了點頭,將目光從那雄鷹的背影上收了回來,古凡自然知道古羽是觸景傷情了,不禁勸慰道:“古羽,不必難過了,尋常人血液蒸發必定已是死人了,現在雖然你武道修為盡失,但好在身體基礎並沒有破壞,假以時日,重登星階亦不是難事,如鷹翱翔天空也絕不會僅僅是夢想。”
古羽被古凡出言勸慰,不禁笑了一笑,對古凡說道:“古凡,承你吉言了。以後我還要你多照顧我了。還有,代我向古聖道謝,若不是他,恐怕我現在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古凡笑了笑回答道:“古羽,我們都是兄弟,何必這麼見外呢?倒是有一點可能比較麻煩,那也怪我……”古凡說到這裏,帶著歉意道:“因為你突破星階時服用了冰魄元珠和擎天雷丸這兩種最強的丹藥,現在你實力的提升已經不能再使用丹藥了,隻能通過肉體的修煉了,這還是等你的身體完全康複了之後再說吧。”
古羽拍了拍古凡的肩膀說道:“沒事的,反正不是第一次變成武道廢人了,你都能忍得下來?我豈能比你遜色?”說著用力一夾馬肚子,已是催動坐騎朝著伊犁要塞的方向奔去。
古凡看著古羽遠去的背影,身影也是一晃,已是躍上了雲端,朝著伊犁要塞的方向飛了過去。
片刻之後,在伊犁要塞的議事廳裏,此時已坐了不少的人。
雖然與半個月之前,誓師突圍時的滿座濟濟相比,現在很多的位置都已經空了出來,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有想要占據那些空位置的意思,依舊是坐在半個月前自己所坐的位置上,似乎是表示著對那些逝去的戰友們,最無聲的哀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