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江南,已經有一絲夏日的味道了。
羅刹江堤邊的垂柳,已抽出了許多翠綠的新芽,許多候鳥們也都爭著在煥發出生機的樹木上做著巢,彼此嘰嘰喳喳地叫著。它們在樹上看著下麵來來往往,各式各樣服飾的人們,人群中則偶爾有人駐足,看著這些樹上的鳥人們,指指點點,說著什麼,笑著什麼,人與鳥,都是自得其樂。
今天已經是五月十二日了,再過一天就是江南民間的“雨節”了,因為逢到這一點必定下雨,身處江南魚米之鄉的人們,也更願意在這一天祈求雨神,為他們帶來一年的風調雨順。
也正是因為一天之後就是雨節了,羅刹江邊上的臨安城已是早早就熱鬧了起來。
走街串巷的小販,挨個向著來往如織的遊人兜售著自己的貨物,尤其是賣小玩意的商販更是如此,每一件撥浪鼓,每一串糖葫蘆,賺取一文錢的利益。
就在這時,一道銀白色的身影驀地劃過天際,若是不仔細看,也許很多人還當是一隻急速的飛鳥掠了過去呢,直到了羅刹江邊,那道身影才止住,緩緩落了下來。
看到這一幕,立刻就有沿江巡邏的兵丁圍了上去,那從半空中落下來的人隻是微微抬起手,亮了一塊令牌給那些兵丁看了一下,立刻就讓這些平時凶神惡煞的兵丁,老實得像狗一樣,那一身銀白色長袍的人擺了擺手,便都退散了。
那人轉過身來,看著身後堤壩下浩瀚的羅刹江水,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陷入了沉思之中。
不消說,這個從天而降,身穿銀白色長袍的人,正是日夜兼程,趕往這裏的古凡。剛才他對那些兵丁們出示的令牌,自然不可能是他的持國公令牌,而僅僅隻是隨身帶著的一枚羽林衛副指揮使的令牌。要知道,古凡現在可是整個天玄州都鼎鼎有名的大人物,若是這些兵丁知道持國公古凡親臨羅刹江畔,說不定會引得無數人來圍觀,要知道古凡在民間的名氣,比之孝文星皇來,可都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若是這樣,古凡也就不要想安安穩穩地突破星尊階了,所以他才隨手帶了一塊羽林衛副指揮使的令牌,羽林衛與尋常隊伍不同,不僅其中武者的實力更強,而且經常會執行一些秘密的任務,不便多說什麼,當地守備部隊也不好多過問,這個身份,目前來看,是最適合古凡的了。
古凡隨後一轉身,又是躍到了天空之中,沿著整個羅刹江飛了一遍,終於找到了一處靈氣充沛的地點。此時離慕容曉菡預言的物華天寶出世,還有一天的時間,但一處江麵上已是聚集了無數的鯉魚,而且都是錦鯉,一大片一大片地盤桓不去,即便江上的漁民一遍一遍地捕撈,依舊不散,而且還都聚集到淺水的地方,似乎是在等待什麼。
其他人也許不知道,古凡卻是知道的,這是因為這些鯉魚隱約感受到了物華天寶要出世的征兆,循著靈氣來到了這裏,要借助物華天寶出世的祥瑞之氣,星辰之力,對自身完成洗禮,化身為龍,也就是民間俗稱的“鯉魚跳龍門”,而且古凡發現,這些來的鯉魚都是清一色的錦鯉,鱗片煞是好看,也都是民間傳說可以化龍的那一種鯉魚。
想到了這一層,古凡心中對於此地就是牛宿與鬥宿相交之下福地的一說,更加確信了。
古凡看著下麵水裏的無數鯉魚,心中陡然產生了一種熟悉的感覺,這些鯉魚不是也想逆天而行,鯉魚化龍,改變自己的命運嗎?如此看來,古凡與這些魚兒,倒還是有相似之處的,他不也是一隻渴望通過吸收物華天寶的力量,化龍的鯉魚嗎?
找到了這地點,古凡便又飛回到了江畔,混雜在人群中進了臨安城,找了一間清雅的客棧住了下來,先是饕餮了一頓江南風味的大餐,無論是羅刹江裏的醋魚,還是蜜糖澆製的糖醋排骨,還是鱸魚燴蓴菜,這些都是天京城裏吃不到的江南美食,讓古凡吃得食指大動。感受到舌尖的甜味,心頭也是美滋滋的,即將臨戰的緊張感也舒緩了許多。江南菜式偏甜,很多北方的人吃不慣,古凡卻是十分偏愛,這偏甜的佳肴,反倒正中下懷。
美美地用過一餐之後,古凡在客房裏又好好地睡了一覺。其實以他的境界,又是天人合一的高手,冥想的效果其實與睡眠已相差無幾,但這一路禦空飛行都不曾休息,明天就要去衝擊星尊階了,為了不出任何的差池,古凡還是決定好好地休息,養精蓄銳,明日一舉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