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沈念完全做到了視而不見。
入了乾華殿拜見皇帝後,沈念就被晾在那兒了, 齊君慕正坐著細細的看折子。
沈念直直站了近半個時辰後, 忍不住動了動腿。
皇帝抬眸,恰好有陽光入殿內,清冽的眉眼在陽光的照耀下仿若有流光閃爍,顯得格外的好看。
沈念見過不少人, 北境同北戎交界處更是有不少美人。
大齊的美人是溫柔多情的,北戎的美人是美豔狂野的, 還有既有大齊的溫柔又有北戎美豔的。
但這一刻,沈念覺得這些男男女女都比不上齊君慕。
皇帝如果真的好龍陽,就算是不看他的權勢地位,憑這張容顏, 趕著前來的也絕對不在少數。
猛然感覺自己想的有些遠, 怕當日尷尬之時被皇帝想起, 沈念微微斂眸。這動作顯得尊敬又不會讓人觀察到他在想什麼。
他那看似乖巧的舉動根本入不了皇帝的眼,皇帝很清楚沈念這類人臉上表現出來的和心裏想的差別是相當大的。
於是齊君慕冷哼一聲道:“鎮北侯剛才想說什麼?”
經過這些天的接觸,沈念已經知道如何從皇帝的稱呼中分析皇帝的心情。
他如果喊沈卿, 那便是想要客套順便給他下套, 如果喊鎮北侯, 那就是對他這個人心裏不滿。
現在皇帝語氣還這麼硬邦邦的, 可見上次的事情還沒從他這裏過去。
也真是夠小心眼的, 沈念在心裏忍不住感歎句。
不過對著皇帝的問話,他自然不能不回答,於是誠懇道:“皇上,微臣剛才沒想說什麼,就是站的時間長了些,腿有些發麻,怕君前失儀摔倒在地,所以動彈兩下。”
齊君慕又冷笑兩聲:“是嗎,朕還以為鎮北侯是想提醒朕該給你賜個位置坐呢。”
沈念臉色一凜,正色道:“皇上賜座,那坐著是微臣的榮幸,皇上不賜座,那站著是微臣的本分,微臣絕不會為了榮幸失去本分的。”
聽到這麼大義凜然又真誠萬分的話,齊君慕感到有些無語。
沉默了片刻,皇帝揚聲換阮吉慶,賜座給鎮北侯。
沈念臉皮向來後,齊君慕敢讓他坐下,他就敢坐下。
坐好之後,齊君慕又低下頭看手中的折子,沈念眼巴巴的看著他,心想,也不知道皇帝讓他呆在這裏又不和他說話,這是個什麼章程。
齊君慕正在看欽天監送來的折子,折子上寫的是各種年號和吉時。
上輩子,齊君慕選的年號是仁慶,選自仁義吉慶之意。
這輩子,齊君慕不想用這個年號,人已經不再是上輩子那個人,年號自然是要換一個的,要不然總感覺不吉慶。
上次他同沈念說讓他也來看看年號的事,還真不是胡亂找借口。
看著皇帝抿著嘴像是遇到了什麼困難,坐立難安的沈念忍不住開口道:“皇上可是遇到了什麼難事?”
齊君慕看了他一眼,神色不悅,而後他道:“是關於年號的事。”皇帝說完指了指手邊的折子,意示他過來看。
沈念也沒有客氣,站起身走了過去。
欽天監送來的年號自然都是吉祥的,他隨便指一個都不會錯。
但沈念還是細細看了看折子,然後笑道:“皇上,微臣讀書少,沒什麼文化,就覺得仁慶挺好聽的。”
齊君慕沒想到他竟然選中了仁慶,他忍不住問道:“怎麼就挑中這個了?”
沈念有一肚子吉祥的話說,但他猶豫了下還是把最直白的想法說了出來:“仁慶,皇上仁義是臣民值得慶幸的事,這寓意自然是好的。”
齊君慕嗬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