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這人的心思還真難猜。他這些天幾乎天天都出現在皇帝跟前,竟然都沒有聽到瑾親王要回京的事。
人人都說他是皇帝的寵臣,誰又知道,一些事他竟然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這寵臣做到這份上,也挺可笑的。
沈念覺得自己可能是睡得太少,腦子漿糊掉了。
皇上要做什麼事,他身為臣子隻能看著等著,哪裏需要知道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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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在想什麼,齊君慕自然是不知道的。
他上了朝便在禦書房召見了林蕭。
還未談正事,林蕭便拐彎抹角的問起沈念住在宮裏的事。
齊君慕也不好說沈念的那些家事,更不願意提自己心軟了那麼下的事。他道:“朕與鎮北侯有國事商議,商量太久,天色太晚,就留他住了一宿。”
林蕭心裏自然以為這是皇帝的計策。
齊君慕不願把話題一直留在這個事情上,又道:“這事也是朕要同舅舅說的。”
林蕭臉色一正,露出洗耳恭聽的模樣。
齊君慕道:“現在國庫充足,朕欲從戶部拿出些銀子修繕西境邊防。這銀子數目不在小數,朕想讓睿王前去送銀子。”
“睿王?”林蕭恍然,一時間根本沒想起這個睿王到底是誰。
等想明白他臉色都變了,他道:“皇上,此事萬萬不可。”
睿王,齊君宴,景帝長子,生母王皇後,自裁宮中。
睿王身為嫡子,年幼時也十分聰慧伶俐,王皇後死後,他才慢慢愚鈍。
有人說他是裝的,有人說是嚇的。
但不管是真是假,林蕭都覺得他不該出現在眾人視線中。王皇後是犯了錯自裁是真,景帝不喜齊君宴也是真,可齊君宴有嫡子身份更是真。
有著這樣身份的人,林蕭覺得他被世人忘得幹淨才好。
齊君慕也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非要親自把人提溜出來,引起眾人的視線。
齊君慕對林蕭的擔憂很是清楚,他不好說常勝日後會把西境葬送的事,隻道:“朕明白舅舅的擔心,隻是睿王一直深居王府。他的身份在那裏擺著,不是他不動別人就忘記的。”
“再者說,押解一次銀子而已,朕也想看看睿王心思在何處。”
林蕭琢磨了下皇帝這話,他肅然道:“皇上是打算以此來試探睿王?”
齊君慕笑而不語。
林蕭認真想了一番,最後還是開口道:“此事事關重大,皇上三思才好。”
“舅舅,朕心意已決。”齊君慕道:“再者說,朕讓睿王出麵,還想讓常勝幫朕查查沈念。”
冷不丁又放出個大雷,林蕭覺得腦子都快不夠用了。
皇帝這是想一出是一出,常勝在西境怎麼就能查到沈念了?
林蕭的臉色來回變換著,齊君慕提了提這些,反正不管林蕭同不同意,這事他不會更改的。
“皇上對鎮北侯當真這麼不放心?”不知道過了多久,林蕭突然開口道。
齊君慕沒有吭聲,在林蕭眼中,這就是默認。
沈念這個人,除了做事手段太過劍走偏鋒外,林蕭還挺喜歡的。
隻是他那沈家軍就是懸在皇帝頭上的一把劍,站在皇帝的立場,林蕭覺得沈念不交兵權這事有點礙眼。
但還不到眼中刺的地步。
如今聽聞齊君慕繞了這麼一個大圈子就是為了查沈念,他心裏覺得挺可惜的。
帝王的疑心,對將領來說是脖子上的劍,一個弄不好就會見血,就會人頭落地。
皇帝和林蕭的談話進行到這裏就進行不下去了,林蕭離開禦書房後,齊君慕就直接下了聖旨。這次去的除了有齊君宴,還有工部侍郎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