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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個人在前麵騎著馬,奴仆一聲不響打著燈籠跟著,大家都知道主子心情不好,剛才看那臉色煞煞的,而且出來的時候,胸口一大灘茶葉水,也不知他和那個冷麵王到底說了什麼,叫人潑了一身茶……因此這種情況下,還是別靠近比較好。
就這樣低頭走著,九阿哥忽然聽見前麵馬蹄聲,還沒等他抬頭,有人喊他:“九哥?”
九阿哥定睛一看,對麵街上走過來一行人,為首的是十四阿哥,和他並肩騎馬的是個少年,再仔細看,卻是十七阿哥胤禮。
倆人的馬上,掛著幾隻野雞還有兔子,弓箭背在後麵奴仆的身上,看來是白日狩獵去了。
看見十四阿哥,九阿哥暫時把沉甸甸的心▲
九阿哥這才恍然大悟!
“茱莉亞要是自己樂意,我當然沒話說。我客客氣氣把她送去四哥那兒,決不反悔。可她明明不樂意呀!既然她不樂意,我為什麼還要做這種事?我本就不高興做這種事!!”
他語氣難得這麼激烈。說到這兒,輕輕舒了口氣,才又道:“茱莉亞是個溫和的人,念著過去的交情,不願拂我們的心意。再被我們幾個翻來覆去的勸說,很可能最後就勉強答應下來了,可老四他又能做什麼?他現在當然能做出動聽的承諾,但實際呢?他既無可能帶著她離開,茱莉亞也沒可能單獨住在外麵——到時候,他也不過是多了個側福晉而已,可茱莉亞自己的出路又在哪裏?”
九阿哥被八阿哥這通話,給說得瞠目結舌!
“可是……可是……茱莉亞就算留在你這兒,你不一樣得給她名分麼?她想要安安穩穩的活下去,就必須得有個名分才行。這樣一來。八哥所做的,和四哥又有什麼區別呢?”
八阿哥呆呆盯著院子裏,那片紅豔如雲的垂絲海棠,他忽然,一笑。
“區別就是,她會更自由一點吧,我猜。”八阿哥輕聲道,“我不是老四,我不會拿著愛的名義來勉強她、改變她,就算給她一個側福晉的身份。我也不會幹涉她一絲一毫的自由,她更不用跟我客套。我願意看著她這麼自由,也遠比嫁給四哥,慢慢變成一個清朝女人要好得多。你別忘了。這不是我的決定,這是茱莉亞的決定,她不願往那條路走,我幫著她,這有什麼不對了?”
這話,把九阿哥想說的。都給堵回去了。
八阿哥回過頭來,平靜地望著九阿哥:“我知道你希望我不插手,按理說這才是‘政治正確’的姿態——可是很抱歉,老九,如今我最討厭的就是所謂政治正確。哪怕引得你不高興了,我也隻能如此,我本來就是個自私的人。”
九阿哥苦笑:“怎麼就上升到政治正確了?瞧你這高度給拔的,八哥,我是說……”
他的話還沒完,卻聽門外笑語喧嘩,一行人從外麵走進來。卻是十四阿哥和十阿哥。
九阿哥和八阿哥趕緊收住話題,都站起身。八阿哥笑道:“怎麼你們倆撞一塊兒了?”
十四阿哥笑道:“是我把十哥從他那黑屋子裏拽出來的,我說,天兒這麼好,總悶在黑屋子裏幹嘛?不如一塊兒來八哥這兒。”
他又指了指身後奴仆的手上:“昨晚回來太晚,沒好意思打攪八哥,這是我在城外打的野兔,今天帶過來給八哥,大家一塊兒吃兔肉!”
八阿哥笑道:“聽你九哥說了,昨天你和老十七兩個收獲不少。”
十四阿哥哼了一聲:“這也就是帶著老十七,要是你們誰肯跟我一塊兒去,東西還要更多呢!”
那三個聽他這麼說,隻一笑,就把話岔開了。
然後吩咐下人殺兔子做湯,又備了酒肴。八阿哥他們最近,都覺得自己有些對不住十四阿哥,既因為有事情瞞著他,又為了不得已和四阿哥走得近而冷落了他,於是今次大家都帶著“盡力補償十四阿哥”的心態。
十四阿哥很聰明,不多時就發覺了,他笑起來:“哥幾個今天這是怎麼了?都對我這麼好,我受寵若驚啊。”
十阿哥笑道:“補償你唄。最近也是做哥哥的不好,成天光顧著畫畫了,應該抽點時間出來陪你玩才對。”
十四阿哥被他這麼說,感慨道:“十哥,我真弄不懂你,以前你也愛畫畫,可那隻是閑暇沒事時,畫兩筆玩兒罷了,怎麼最近你竟瘋魔進去了?不是做兄弟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