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也一直抓著帕子,而且胤禛也留意到了,她的手指抓得很用力。
他明白了,自己把她給嚇壞了。
想到這兒,胤禛也就不再繼續留在那兒了。他起身離開時,也分明看見豆芽菜大大的鬆了口氣,那表情,仿佛膽小的學生看見威嚴的班主任離開教室,而且從明天起放七天國慶長假。
她真是不大喜歡我呢,胤禛暗想,他也不喜歡她,豆芽菜就算在他麵前跳脫依舞他都懶得看一眼。
這孩子……當初到底是怎麼冒出來的?
然而看來在豆芽菜的心裏,他這個丈夫倒是可有可無,她隻要有個孩子,就心滿意足了。
接著,胤禛又去看了看五阿哥弘晝的生母,同樣是索然無味的幾句囑托,然後他就出來了。
於是,這倆和自己沒半毛錢關係的孩子,從此就得交給自己來撫養了?他站在院子裏,仰望天空,不知該對老天爺說,還是該對那個消失無蹤的上一個自己說。
對了,還有茱莉亞腹中的那個孩子……
我這是要辦幼兒園麼?胤禛苦笑,一下子添了仨孩子,而且這仨孩子都不是他的。
離家外出,胤禛沒什麼不放心的,唯一記掛的就隻有被留在宮裏的茱莉亞。但他也做不了什麼,隻能叮囑留京的九阿哥密切關注宮裏的動向,一旦有不妙,立即派人通知他和八阿哥。
“四哥你放心,她在宮裏頭,出事的幾率小。”九阿哥說,“我看,你還不如操心別的什麼。”
“別的什麼?”
九阿哥屈起手指,撓了撓下巴,他的表情有點詭異:“太子最近情況不大對。”
他突然把話題轉到太子,胤禛一愣:“怎麼呢?”
“他在和好些不知來曆的人暗中結交,往毓慶宮去的人,不三不四的多了不少。”九阿哥皺眉道,“而且他這段時間突然就不囂張了,安靜了不少。我覺得他在籌謀什麼事。”
“什麼事?”
九阿哥瞪了他一眼:“還問我?你那不是有粘杆處麼!放著白吃飯的?”
胤禛哼了一聲:“我才懶得為他浪費我的資源。反正他也就剩下一年了。”
“四哥是不是和太子有紛爭?”九阿哥仔細看著他,“最近朝堂上,他一看見你,那臉就陰陽怪氣的。”
“嗯,前幾天他大晚上的,神經兮兮跑來找我,非說皇上有意要廢他,我好說歹說他不肯聽,最後把我說煩了,把他攆出去了。”
九阿哥下巴差點哢嚓掉地上!
“我說四哥你可夠膽大的!你把太子給攆出去了?”
“那又怎麼樣!”胤禛翻了個白眼,“我都伺候他三十多年了,我不耐煩了行不行?”
他停了停,才又低聲嘀咕:“我自己的事兒都還忙不完,心裏跟油煎似的,哪有心思對付他?他總這樣,拿我當免費的安慰劑。屁大點兒風吹草動,就跑來找我拿主意,不管什麼熱炭,逼著我伸手替他接著,我他媽是千手觀音啊?!這回我可不管了,叫他自個兒掉地上得了。”
九阿哥被逗得大笑,笑完了,細細思索又覺得有哪兒不太對勁。
他摸著下巴,慢慢道:“太子有焦慮性神經症,這一點我看出來了,但我忽然想到,如果說,我們並不知道曆史發展,四哥,你還會像現在這樣,任由他自己吧唧掉地上麼?”
九阿哥突然這麼一問,倒是把胤禛給問住了,他張口結舌想了半天,才道:“恐怕,不會。”
“就是說,你的言行舉止已經不再按照固有的規律發展了。”九阿哥皺著眉頭道,“這會不會反而刺激到太子?”
“你到底想說什麼?”胤禛困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