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這種人常常是犯了很大的事情,得罪了要緊的人物,密令下達之後,哪怕與之無關的黑/道其它各家,也不能向此人伸出援手。
這就是俠義道的規矩,某種程度上他們比正常的法律還要嚴苛,如果判定一個人“壞了義氣”,那麼整個黑/道都不會接納他。
簡而言之,棄鬼,不光白道去不了,黑/道也不能容,基本上就剩死路一條了。
九阿哥搖頭:“我們不是黑/道的。這一點,阿銀先生請你放心。”
阿銀一聽,索然地聳聳肩:“既然是遵紀守法的公民,那有公立醫院救你們,紅龍這兒很忙,排隊等著的都有十幾號,就不要在這兒耽誤工夫了……”
“我們也不是遵紀守法的公民……不不,我不是說我們犯了法,呃。”
九阿哥不由扶額,其實他們在這兒不算黑/道,也不算白道,這種灰不溜秋、不著四六的狀況,還真難以向他人描述。
他想了想,索性將那個裝滿黃金的黑袋放在了阿銀麵前。
阿銀低頭看看黑袋子,又用手指撥弄了一下裏麵的黃金,臉色這才和緩起來。
“病人是什麼情況?”
“老年男性,目前全身癱瘓,頭部需要做手術。”九阿哥頓了一下,“詳情,我得和紅龍麵談。”
阿銀想了想,他轉身走到櫃台前,抓起電話聽筒,撥了個號碼。
不多時,那邊接通。
九阿哥隻聽他在問:“小茜?先生做完手術沒?哦,快了?好,那你告訴他一聲,有兩位客人上樓來了。”
然後,他向九阿哥他們指了指旁邊的木樓梯。
上到二樓,一位戴著粉色護士帽、別著胸牌的窈窕少女接待了他們,她將他們帶入會客室,然後說:“先生在手術室,約莫十分鍾之後出來,請稍等。”
果然,不多時,就聽原本寂靜的走廊出現開門聲,雜遝的腳步聲,年輕女性們說笑的聲音。再然後,會客室的門被人從外麵用力推開,一個中年男人一卷風似的衝進來。
他身上的手術服,還可見星星點點的血跡。
九阿哥立時認出,那人是紅龍!
……連那紅銅色的頭發,都是一樣的。
見屋裏有人,紅龍明顯一愣,旋即,他收起驚訝的神色,朝著他們飛快地做了個手勢:“稍等。”
然後他快步衝到對麵櫃子裏,咣當拉開抽屜,嘩啦啦翻找著:“快點快點!咦?我的煙呢?”
九阿哥笑起來,他順手拿過茶幾底下的煙盒,遞了過去。
紅龍看了他一眼,接過煙:“多謝。”
正這時,剛才那個叫小茜的護士,也一陣風衝進來,指著紅龍道:“說了的,不許在辦公場合抽煙!”
紅龍無可奈何握著打火機:“我這還沒點上呢!七個鍾頭的手術呀!姑奶奶你饒了我成不成!”
小茜卻叉著腰,一臉正氣道:“是你自己答應的不吸煙!你看看!牆上這禁煙的牌子,不是上禮拜你自己親手貼上去的麼?”
紅龍抬頭看看那塊牌子,又看看自己手裏的打火機,一臉沮喪:“我特麼想把我這兩隻手給砍了!”
九阿哥和斯傑潘在一旁,暗笑不已。
小茜也忍不住笑起來:“再說了,客人在這兒,吸煙多不好。”
“嗨!嗨!”紅龍像日本人一樣,點頭哈腰答應著,“不許在工作時間吸煙,不許在接診的時候吃零食,不許在做手術的時候說黃色笑話……我說我招你們這群道德模範來幹嘛啊?監視我的?”
“你是主刀醫生!你拿著刀,一邊把人大卸八塊,一邊說黃色笑話說得眉飛色舞,有你這樣的麼?流氓也辦不到呀!”
紅龍一臉悻悻:“全世界的主刀醫生都會在大手術中說黃色笑話,這是規矩。再說了,論耍流氓我耍得過你們麼?姑娘,我給你們說黃色笑話是為了讓你們臉紅啊!不是讓你們再給我說個更黃的!你們多少也尊重一下流氓這個職業好麼!”
那護士再掌不住,撲哧笑起來:“得了得了,您老上天台上抽去吧,客人這邊,我去泡茶——啊,對了,病人怎麼樣?”
“人嘛,保住了,往後肯定馬照跑舞照跳……隻不過泡妞這方麵,大概得費些力了。”
“怎麼?”
“左臉救不過來了,整個兒被轟爛了。”紅龍微微一笑,順手用指頭比劃了一下,“我建議他罩上個鐵殼,他說,好。”
小茜想了想:“可以去植皮……”
紅龍轉了轉眼珠:“譬如,把屁股上的一塊皮弄到臉上?那一塊肯定特別白。”
小茜忍笑道:“打住打住!客人在這兒呢!”
紅龍這才朝著九阿哥他們比了個手勢,溜溜達達帶著煙上了樓。
這個紅龍,好玩,九阿哥想。
趁著紅龍上樓抽煙的功夫,九阿哥問那端茶給他們的護士:“今天還有手術要做麼?”
“沒有了。”小茜搖頭道,“護士們都下班了呢。晚上隻能接接不嚴重的診斷。除非是很特殊的病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