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得艱難一笑:“老九,往昔你四哥我行事魯莽,多有得罪你的地方。請你多包涵,此番貴府上的損失,我照描賠付,不!隻要你消氣,我賠多少倍都可以!”

“賠多少倍都可以?”九阿哥笑道,“其實呢,他也沒偷什麼不得了的東西,隻不過想偷走一隻貓,還想誘引我的兒子弘晸離家。四哥,不知這拐帶幼子的罪,又該怎麼判?”

胤禛腦子嗡嗡響!

好半天,他隻好說:“這,會不會是誤會?斯傑潘他……哦,我是說,這洋人他不認識弘晸呀,素未來往,怎麼可能拐帶這孩子離家?”

九阿哥冷笑起來:“那我就不知道原因了,我隻知弘晸忽然背了個小包袱,要跟著這洋人翻牆往外跑,幸好被我拿下——四哥,你說,這事兒該怎麼辦?”

胤禛隻覺渾身冷汗都冒出來了!

終於,他低聲下氣地說:“老九,你饒了這人一遭,往後,我絕不會再讓他跑出來生是非!”

九阿哥翻了個白眼:“你說饒就饒?四哥,我看你不如進宮請個旨,就把這事兒交由皇阿瑪發落,豈不更好?”

決不能捅到康熙那兒!胤禛一時心亂如麻,一旦走到那一步,斯傑潘就沒活路了!

正這時,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胤禛重新回到椅子前,坐下來,他揚起臉看著九阿哥:“老九,有個叫盈袖的女子,我不知你是否認識。”

一提“盈袖”二字,九阿哥的臉色突然一變!

看他變臉色,胤禛慢慢笑起來,他索性端起茶,低頭用碗蓋拂著茶葉,一麵閑閑道:“我聽說,此女子原是怡春院的娼妓,後來有人替她贖身,將她嫁予京都一個富戶。再後來,那替她贖身之人,突然改了心意,逼著那富戶休妻。那富戶自然不肯,結果被人吊起來打了三天三夜,酷刑之下,不得不同意休妻。後來這名叫盈袖的女子,下落如何,老九你知道麼?”

九阿哥當然知道!

這一切就是他做的,他將盈袖從那富戶手中弄出來,又找了一處宅院,悄悄將她安置下來,充作外室——卻沒想到此事會被胤禛知道!

看九阿哥臉上肌肉微微發抖,胤禛輕輕一歎:“老九你看,你也有不願讓皇阿瑪知道的事,我也有不願讓皇阿瑪知道的事。真進了宮,咱倆誰都落不著好。”

九阿哥狠狠咬著牙,半晌,他突然站起身,冷笑:“好,老四,算你狠!”

然後他快步往廳外走,胤禛醒悟,立即跟了上去。

倆人一直往裏,穿花拂柳過了大小宅院,然後到了九阿哥府裏,最深處的地牢口。

兩個奴仆守在地牢口,見九阿哥來,趕緊上前。

“把門打開。”九阿哥說。

地牢打開,胤禛跟著九阿哥進去,他還沒往下走兩步,就聞到一股濃濃的血腥!

胤禛一時,慌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走到地牢深處,他再一看,差點叫起來!

隻見斯傑潘被鐵鏈吊在架子上,他上身赤著,身上遍布一道道的鞭痕,還有烙鐵留下的發黑燙傷。

更可怕的是,他的兩隻手,鮮血淋漓,指甲竟被生生拔去了好幾個!

胤禛瘋了般衝上去,一把抓住他:“斯傑潘!”

叫了兩聲,斯傑潘昏迷不應,胤禛轉過身來衝著九阿哥狂吼:“放他下來!放他下來呀!”

九阿哥卻在一旁冷笑:“這點兒罪都受不了了?老四你和這洋人到底……”

他的話還沒說完,胤禛忽然抓起旁邊一把刀,用力將九阿哥推到牆角,用刀抵著他的喉嚨!

“我說,放他下來!”

九阿哥一臉驚懼望著胤禛,他顫聲道:“老四你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