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垮掉,我嚐過那滋味,我怕自己重蹈覆轍,如果再來一次,我可能真的就爬不起來了。”
斯傑潘小聲說:“你該把這些事和萬歲爺說說。萬歲爺會幫你的。至少……該和他說說。”
九阿哥笑得更愉快:“原來我四哥已經成了聽告解的神父了嗎?這十年,虧得他是怎麼病牛拉破車,拚死掙命的把你給拉扯到如今……”
斯傑潘不悅起來:“九爺這樣說話,是大不敬!”
九阿哥無所謂地擺擺手:“好了好了,你心裏就隻有你的萬歲爺,我也不是不明白你的這種心情。隻是,有些事情是關於我自己……”
房間裏,安靜了好一會兒。
斯傑潘正想問他要說什麼,卻聽見九阿哥用一種夢囈般的聲音說:“斯傑潘,你覺得一個人真正無藥可救……是到什麼樣的程度?”
斯傑潘愣住:“無藥可救?這話怎麼說?”
“就是無藥可救,徹底完蛋了。”九阿哥一笑,“我曾經走到了那一步。”
☆、第四百三十四章
“到底什麼意思?”斯傑潘盯著他,“你到底做了什麼?”
好一會兒,九阿哥才輕聲說:“在那邊,我有一段時間情況非常不好……是你難以想象的糟糕。”
事情發生在那隻同樣名為“普.京”的橘貓死後。
那段時間,九阿哥的失眠非常嚴重,常常幾天幾夜不能合眼,因為長期失眠,引起頭部血液循環不暢,頭疼欲裂就成了家常便飯,有一次他疼得無以複加,隻能拿頭撞牆,把雪白的牆壁撞得鮮血四濺,他自己也暈了過去,幸好被上門做家政服務的人給發現,慌慌張張送進了醫院。
大家都不清楚九阿哥的情況究竟有多嚴重,包括安德烈也隻是以為,他是被失眠和精神衰弱所苦,因為九阿哥在人前永遠都是一副無所謂的笑模樣,還時不時取笑茱莉亞他們神經兮兮,小題大做。
他是這樣一種反應,旁人,又怎麼可能往深裏去打聽呢?
唯有十阿哥覺得不大對勁,沒人比他更清楚,那隻橘貓的死亡帶給哥哥的,是多麼沉重的精神打擊,那就仿佛是駱駝背上的最後一根稻草,不管從哪方麵來說,九阿哥的反應都不該如此雲淡風輕,他一反常態的平靜,讓十阿哥更覺得可疑。
也是在那個階段,九阿哥濫用藥物的情況達到了頂峰,起初他隻是用一些大劑量的安眠藥,後來就發展為使用違禁藥物。
“是什麼藥?”斯傑潘問。
“一些嚴格限製的處方藥,”九阿哥說,“醫生非常慎重使用的東西,具有麻痹神經的效果。”
“你是從哪兒弄來的?”斯傑潘問,“為什麼沒有人察覺?”
九阿哥淡淡地說:“你覺得,管著一個製藥公司的總裁,會弄不到這種東西?”
這一類藥物管理非常嚴格,一般人根本得不到它們,隻有少部分醫生能夠將它們用於治療某些絕症患者身上,弄到它們並不容易。但這攔不住有錢也有途徑的九阿哥。
起初,九阿哥隻是想讓自己安眠,因為普通的藥物對他已經不起作用了。他被失眠症折磨得近乎崩潰,在那種情況下,任何能幫助他睡著的東西,他都會不顧一切抓住它,哪怕那是非常可怕的東西。
“結果,我真的睡著了。”九阿哥笑了一下,“這玩意兒的特征之一,就是能讓人徹底的放鬆下來,進入到麻痹無知的狀態裏。”
那是一種非常舒服的感覺,藥物在剛開始作用時,整個人都會鬆懈下來,就仿佛有一隻溫柔的手在撫摸他的腦神經,把那些打了結的地方一點點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