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之意,就算沒有這檔子事,本來他也是要走的。
他沒有什麼畏懼的,也沒有什麼不能放棄的。
當然,對他本人無從下手的話,還有他看重的人,例如小白哉和一護。但藍染相信山本總隊長不會單純為了出一口氣而做到這種地步,這一百二十年來他一直站在總隊長這一邊,他看重的人也都是同一立場,隻要他保密工作做得好些,連這些人也一起瞞在鼓裏,總隊長就沒有理由對他們出手。
四十六室全滅,瀞靈廷權力真空,不厚道地說,對他們這一方可以算是千載難逢的良機。用人之際,總隊長怎麼也不會挑這個時候搞清洗。等一切平靜下來,他藍染早就遠走高飛,也犯不著再搞什麼清洗。
以瀞靈廷的效率,重新選出一屆四十六室怎麼也要幾年時間,而且沒有上一屆的支持,新選出的四十六室再無力與總隊長的權威抗衡。隻希望護廷十三隊一方獨大之後,屍魂界不要朝著軍國主義發展吧。
但就算軍國主義了就怎麼樣?這個世界的一切與他再沒有半點關係。
說起來,殺掉四十六室一事,他唯一遺憾的是沒能先弄清楚倉前一心被追殺的原因。當年他不想打草驚蛇所以沒有更深入地挖掘,現在殺都殺了,還有什麼顧慮?問題是當時藍染砍得順手,等他想起來還有這個問題需要解決時,四十六室已經被他砍了一大半,包括唯一知道事情真相的十九號賢者在內。
這是他的失誤,所以藍染鄭重向黑崎家的代表——小一護道歉。
這一晚上黑崎一護已經石化了若幹回,風化過若幹次,現在的態度相當淡定。然而聽到這種秘聞時還是臉色大變。之前妮莉艾露已經帶他去見過媽媽,黑崎真咲沉睡在閃著魔法光彩的護罩之中,神情安詳,略帶笑意。一護在那裏站了許久,想起來虛圈之前夏梨故作不在意的笑容,和遊子與年齡不符的一手好廚藝,就再也無法忍耐。
而現在藍染告訴他,這一切並不是意外,不是他記憶中的什麼瓦斯爆炸,而是有人故意所為!
一護扭曲的表情有眼睛的人都能看見,藍染撫著少年的背,心裏暗暗歎氣。他不希望一護純淨的靈魂被負麵情緒沾染,但接下來一護少不了與屍魂界打交道,這麼大的事情總不能一直瞞著他。十九號賢者已死,但黑崎家的危險並不能說已經過去,如果接下來黑崎一心想回屍魂界的話,這個情報就更加重要。
這些年來,他留下的牽絆還真是不少。要全盤斬斷,抽身離開,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藍染歎息般開口:
“一護,告訴你這些事,是希望你能更好地保護自己。很快我就要離開這個世界,走之前我會盡量把一切安排好,但是我的能力有限,接下來就要靠你們自己了。”
從布局的時候,他就沒有留下餘地。這次離開已經拖了一百二十年,藍染並沒有打算再回來。
聽到藍染說“離開這個世界”,黑崎一護當場暴跳,一邊死死抓住藍染的雙臂,一邊語無倫次地說著藍染聽不懂的話,最後眼前一亮:“織姬!義父你等等!我去找井上過來!”
藍染在他衝出去之前及時拉住他,把他按回沙發上坐著,費了好一番口舌才讓少年相信他不但不會死,還有無限的時間好活。
“什麼啊,根本就……”
一護這樣嘀咕著,望了藍染一眼,剩下的話就沒有說出口。藍染聽在耳中,也不去問。一護想說的話他大概可以猜得到,這個孩子一向敏銳,現在知道了藍染的狀況,被看出一些事情來也是難免的。
不管怎麼說,話題轉移得還是相當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