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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憨憨地抓抓頭,道:“老爺,賬房在那邊兒,咱們跑錯方向了。”家仆轉個身,朝我們跑過來的反方向比了比。
家仆完美地轉移了我的視線。
我咳了一聲,道:“你帶路。”
家仆點點頭,走在我前麵帶路。中途路過了廳堂,咱倆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地路過廳堂,以著貓步朝著賬房走去。
終於曆盡千辛萬苦跑到了賬房前,我神清氣爽地開啟了門。
我呆愣了兩秒,偏頭看了眼家仆,家仆朝我眨眨眼,詢問:“怎麼了?”
我“砰!”一聲把門關上,一手放到胸口拍了拍,說:“見鬼了!”
“鬼?”家仆重複我的話,隨後在我驚愕的目光下又一把推開了賬房的門。
我下意識地想要把門關上,卻聽四王爺以著悠然的聲音命令道:“進來。”
我跟家仆麵麵相視,然後在家仆的強烈不甘願下,我把家仆給推進火坑裏去了。
四王爺看向我,道:“本王讓你進來。”
於是我也被拉入火坑了。
隻見四王爺端坐在太師椅上翹起二郎腿兒,桌前的文案上有著書本賬冊,賬冊邊兒上還有一套精美的杯具。
這杯盞很熟悉,似乎……似乎就是四王爺摔碎的白玉杯。
我牽動臉皮,露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道:“四王爺……”
四王爺把我喊進來了卻不理我,他看向家仆……手中的賠償單白紙,道:“拿過來給本王過目。”
然後家仆手拿著賠償單戰戰兢兢地走到了四王爺的麵前。
四王爺又朝我勾了勾手指,那雙漂亮的鳳眼不經意間掃了眼茶壺與空著的白玉杯盞。
我……我忍了。我任命地走到四王爺的身畔,一手執起茶壺,為他斟了一杯茶,嫋嫋青煙自泛起漣漪的水麵輕輕升起。
四王爺一手拿著賠償單,一手執起白玉杯細細地品味了起來。
一刻鍾過去,兩刻鍾過去……
冒著青煙的茶水涼了,我也站的腰酸背痛了。
終於,四王爺放下了手中的白玉杯盞,說:“這裏所有的東西都是禦賜的。”
是啊,都是禦賜的,也是從被禦賜那一刻開始,我就是偉大的。
也就是從這一刻開始,我成為了一張桌……上擺放著的精美的餐具(慘劇)與杯具(悲劇)……
我還不夠偉大嗎?擔當了數百人養家糊口的錢,又是給他們製衣裳,又是給他們供飯,還要給月俸……
這,這不是古代嗎?為啥不是奴隸製度呢?
我欲哭無淚。
四王爺唇角微彎,輕輕一笑,給人的感覺仿佛鍍上了一層金光,仿若如來佛祖一般普照大眾。
隻是,四王爺的小心肝兒是黑的。
他說:“隨意販賣府裏的東西等於對帝王的大不敬。”
我小心肝兒顫了一顫,我說:“我,我沒賣,我就是讓你賠償而已。”
他指了指白玉杯盞。
我點了點頭。
四王爺笑,笑的更樂了,笑的更歡了,嘴角都要咧到耳根上去了。然後,他說:“本王府裏這種白玉杯盞挺多,至少到了要多少有多少的地步,改明兒本王命人送一組過來……啊,不過淩公子,你可千萬要記得,這東西……萬萬賣、不、得。”他輕聲說。
那,那我的營生怎麼辦?
我咬住嘴唇。
隻見四王爺又說:“今兒多謝淩公子的款待了,為了表示感激,本王便請你到王府坐坐,至於這東西……”晃了晃手中的索賠單……
就好像變戲法一樣,晃了一晃,捏了一下,這薄薄一張紙就泡沫化了。
之後我聽見四王爺說:“這個,本王就當作它不存在好了。”
第八節
我含恨戴怨地看著四王爺。
四王爺坐在我的椅上拿著我的白玉杯盞喝著我的茶,看著我的賬冊,一臉的悠然自得。
我對著四王爺磨了磨牙。
四王爺說:“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我不得不承認,這條法律真的是挺好挺好。
四王爺又說了,“哪怕是天子,也不能虐待長工,不發月俸的。”
我感覺我被大木棍打了一梆子,為那一連串的金子銀子□得頭暈腦脹。
“可是,你又不能丟棄這坐宅邸,更不能賣掉。那是對帝王的大不敬,死罪。”四王爺淡定的說。
這府邸是燙手山芋。既然沒有大筆銀子,我拿什麼給這些人做衣食父母?
我咬住嘴唇,心裏可委屈了。
這時,四王爺對我微微一笑,給了我一個“善意”的建議。“你也要養家糊口,挺不容易,這樣吧,本王為你介紹一個工作。”
“……?”我眨眨眼,不解地看著他。
他說:“本王見你挺會服侍人,以後開始就專門服侍本王好了。每月月俸八百兩,正好勉勉強強夠了你以後府邸每月的開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