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點卷軸露了出來。是暗綠色的底,翠綠的花紋交錯:“你看,再看可就不值得了,遠遠的是看不見這幅畫的精粹的。”
書生停在原地,接著他搖搖手中羽扇,步伐加快。他一手在袖口中,我看不見他袖子裏都藏了些什麼。“挺有意思的嘛小姑娘,這畫的是什麼?”
心跳加速,我覺得心髒像是快要炸開來。我勉力一笑:“我也不知道,但是很好看。”
他在走近。
一步,兩步,三步。
差不多了。
就在他的手即將要碰到布袋子的一刻,書生左手突然掏出一一根女子用的鳳釵,我一驚,慌忙將畫打開從中抽出匕首,就揮上去!
圖窮而匕現,畫卷差些被劃開一道傷痕。可是我顧不得這許多了,一擊擊中他手裏的鳳釵,釵子一晃可是因為力氣不夠所以沒打中,我趁著這片刻躲開,書生追前而來,我一回頭,看見自己的帽子被割開了一節,落下來。
他驚恐地喊了一聲:“你是妖?”
……這下不好了!我說:“是又如何,你沒機會說了,”說著我將手裏的一個東西往地上擲,而後暗巷中煙霧四起,在月色之下顯得更為詭秘。
我轉身往外逃去,帶上帽子,能有多遠跑多遠,總之逃離這裏再說!
跑了一路,從偏遠的巷子跑過一條空曠的長街,繼續繞,我不熟悉這個地方,但魔界有一條鐵律是,無論如何,離月亮越遠的地方越安全,因為魔界的魔力,全凝聚在月亮之中。這裏不分晝夜,也無月圓月缺之說,唯有那永恒的月亮,在看著整個魔界。
若要為三界找一個名詞,人界是混亂,妖界為極端,魔界則扭曲。
我歎一口氣,這裏不好混……而且,靈液太難找。
但是,事情恐怕就要有進展了。
當初拿到梨花鏡之後,一時沒有頭緒,聆月尋遍古籍而不獲,水月沒有再提此事,隻是我一個在那裏找。找了很久很久,我突然想起離情軒中的一幅畫。
當初水月和雨微去了那個水池,中途路過的走廊上畫了一幅畫,畫的是薄命林,簽名是止越宮宮主零曦。我買了那幅畫,一路追查,方才知道這幅畫經過臨摹和仿作,中間經過一番波折才到妖界的。起初的那幅原作,在魔界。
因為畫的是薄命林,我就大意了。這幾乎是唯一三界共有的風景啊。除了曼珠沙華和十六夜薔薇的差異。但這幅畫的鏡頭在高處,所以是看不清那些花的。
看了許久,我才辯清那是魔界的曼珠沙華,葉落開花,花殘生葉。
畫家與一代似乎有些許淵源,據說宮中就有他畫的畫。
梨花鏡的盒子在魔界,這幅畫也在魔界,看來事情還牽扯到兩界的大戰了。由於暮雀的那句:“寒衾,我記住你了”,所以這一回我是偷渡過來的……再被發現就不得了了,隻剩被抓的節奏,到時候就是我想被人當槍使,也沒機會了。
店長道:“接下來前行一段,會見到千悅旁邊的那座山。”
千悅。
那個滿街都是S||M場景的地方,我想忘也忘不掉。
我目前正在找那個畫家,但是曲折重重的。輾轉幾個月,方才摸索到線索,這都還是靠著那幅畫本身。妖界的道具在這裏幾乎沒用,而且沒有門路,兩界想要進行交易是不可能事,偷渡這事更是堵上了我的最後一條路。
但這裏是魔界,獵奇心理在這裏反而是正常的。危險的地方機會格外多,利潤也高,所以摸著摸著,也讓我找到了謀生的方法,苟延殘喘沒問題,但要說賺大錢,卻是不要想了。你看看我連三合架都沒用就知道是多糟糕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