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開始,投影上的畫麵很凶殘。什麼招數都出來了,看起來簡直是三十六計的集合體,店長走遠程路線,思然走近程攻擊,兩個人一直殺到最後,已經各自統領了半個大陸。

思然選擇的是殺。她根本沒想過建設,就是培養暗殺者和軍隊,她的屏幕上,整片都是紅色的。她的拿手招數是生化武器——嗯,科研者嘛。本來她的科研題目就是:夢幻世界對人類的影響。所以千純大半時間都活在夢裏。

至於店長,棋手說的就是她。

她能不出聲被人打得節節敗退,等你以為她就要交代在這兒了,刀子都上喉嚨了,她就突然翻盤,鋪展了接近兩年的局就這麼掀開,她告訴你,你所做的一切,都在我的算計之下。

就這樣,兩年的伏筆,用兩分鍾全部拆解,十分鍾內翻盤,中間的手速完全超過之前被人打的時候,可是你不得不認同之前的鋪墊全部出自這個人的手筆。

你想發現她埋的伏筆?

一個觀戰者的思考時速絕對比不上身在局裏的人。等你發現時,才發現自己走過的路,全部插滿了刀子,你還笑著走過去,完全不知道自己將會遍體鱗傷。

一力降十會……然而店長鋪開設定的時間至少上百會。

我偷偷看一眼思然的畫麵,兩人在畫麵上終於麵對麵了,思然手裏的刀被拋到旁邊,她身後的助手一聲不出就背叛,然而還不止這樣,然後店長又漂亮地拋了個手榴彈。

店長的畫麵上是勝利與鮮花,思然的畫麵上是GAMEOVER。

“你輸了。”三個大字在顯示板上彈出來,配合一個店長風格的句號。紀思然坐起身,用手表關掉投影,手向店長的方向伸:“願賭服輸,你要什麼?”

店長連坐都沒有坐起來(葛優癱嗎),顯示板上繼續跳字:“參與你的實驗。”

“不要。”思然神色冷冷,拒絕得很快。

‘缸中之腦’的實驗。店長說話簡單直接,我思索片刻,然後加入戰局:“確定不要嗎?我們手裏有很多資源哦。”

思然眼角下有一顆淚痣,卻完全沒有悲傷的感覺。她視線挪過來,好像先前根本沒注意到這裏有人在:“我不缺。”

我微笑:“你選好實驗對象了嗎?”

店長起身,但卻不是說話,她擱下顯示板去拿了塊抹茶蛋糕,奶油在最外側繞過一圈,表麵撒滿巧克力和杏仁碎屑。她不過來,拿著碟子在角落裏吃,於是我繼續說:“時間線會錯亂的。”

穿越時間線像是抽竹簽,一旦到過那個時間點就回不去了。紀思然微微睜大眼,隨即恢複冷然模樣:“所以我不打算那樣。”

“所以呢?”我問,“催眠,暗示,還是上演一場舞台劇?”

“應該算是催眠,”她想了想,因為是專業領域話立刻多了起來,“但是……”就在說到這裏的時候,她似乎突然發現什麼,接著一撇嘴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我說:“利益關係。”

紀思然愣住了。我繼續說:“你不想把事情弄僵的話我不會說的啦……但如果不是私下約出來,會怎麼樣?”

名次即利益,現在情況明顯是店長贏了她,但實際上是私下約戰所以不算。雖然店長應該不會來第二次了——全城第一不是空口說說的!

店長坐在角落,聽見我問的話,她麵無表情地豎起大拇指,表示我可以繼續,接著埋首繼續吃蛋糕,杏仁碎黏上她的嘴角。小A(那隻貓)看見她在吃好吃的,立刻出來乖巧地在她旁邊喵了一聲,濕濕的大眼睛讓人想要喂她吃一口,可是店長無動於衷。

店長QAQ!不要坐在那裏看戲,蛋糕至少給我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