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遙他爹叫林山,從鎮上辦了事回來,看見院兒裏和人扭打的兒子,臉色就變了,他是村長,挺有號召力,叫來了幾個小夥子將人給拉開。
吃過飯的村民們都跑來瞧熱鬧。
劉春花聽見兒子被人打了,丟下鋤頭就腳不沾地地回來,抱著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兒子就是一陣哭天搶地:“林一那個該挨千刀的,怎麼把你給打成這個樣子喲,娘的心肝兒誒!”
林一被村長叫來的人按著揍了一頓,像一條喘息的死狗般蜷縮在地上。
林山皺著眉頭,問:“到底咋回事兒?怎麼會打起來的,誰給他吃飽了飯麼,他怎麼有力氣打架?”
蘇曉歉疚地說:“林叔叔,不好意思,簡萌看他可憐就給他吃了幾個饅頭,但她也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的,你們千萬別怪她。”
她說著停了停,似乎很難過很愧疚很抱歉地將事情的原委說了一遍,重點突出了簡萌這個“罪魁禍首”。
眾人一聽,看向簡萌的眼神兒活脫脫是在看紅顏禍水。
簡萌:……我敢打賭,林一就算啥也不吃還是能幹翻那個弱雞!
係統:宿主,你的關注點不該是蘇曉在給你上眼藥?
簡萌:科科,勞資不在怕的!
劉春花聽了,見村民指指點點,臉色也不大好看,對簡萌也不是那麼滿意了,卻又不好由著性子罵她,隻好將嘴巴往下一撇說:
“簡小姐,你心腸好就多接濟接濟我們也好啊,理那下流種子做什麼呢,你以為我那麼壞故意虐待他啊,我不給他吃飽就是怕他惹事兒,你看吧,現在給我兒子打成這樣兒,簡小姐,你以後可不許搭理他了,自家人還沒見你給個一針一線的呢,倒是反拿我的東西給個外人!”
這邏輯也是很醉人!
簡萌:嗨呀,勞資好氣呀,可還是要保持微笑!
係統:笑屁,懟回去!
簡萌:有道理。
然後係統就看著自家宿主在眾目睽睽之下朝著劉春花一臉誠懇地說:“林大媽,您說得對,都對,原來他是外人不是你兒子啊,你瞧你都不給我說,我還想討好一下未來的大哥呢。瞧他那副窮酸樣兒家裏肯定揭不開鍋了吧?不然怎麼跑大媽你家來了呢,大媽你才是心善呢,不但不把他送回去還給了他剩飯剩菜吃,就連柴房也讓出來給他睡了呢,你的心腸怎麼就那麼好呢!”
村民們本來還覺得林一又凶又悍,養了二十多年也養不熟的白眼狼,劉春花虐待他也是應該的,慶幸自家沒把這禍害給買回去,聽了簡萌這麼一說,卻又覺得不是那麼回事兒。
村裏幾乎瞞不住什麼秘密,哪家媳婦兒、女兒、小子是買來的,被買之前是個什麼境況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的。村民聽說過林一被拐之前是市裏頭大富商的獨生子,如果沒被村長他妹子拐來的話,現在肯定是吃香的喝辣的富貴公子哥兒一個。
這麼一對比起來,劉春花一家人把人家當苦勞力使喚還不給吃飽,瞧瞧他那蓬頭垢麵破衣爛衫的模樣,也是可憐,這使喚牛還給喂飽草呢,劉春花也真做得出,是個心狠的!
村裏買兒子的多是不能生育的,買回來就算不夠寵也至少沒虐待人家,像是林一這種活成這種爛樣兒的也是少見。
劉春花雖覺著簡小姐的話聽著哪裏不對味兒,但又見她滿臉笑意地誇自己,便不由得挺了挺胸口,心裏頭舒暢多了,被人奉承得神氣十足地拉著兒子回屋上藥。
走之前林遙還眼神複雜地看了眼簡萌,覺得那個對他言聽計從的大小姐有些脫離掌控了。
村長也活了大半輩子,精得很,哪兒會聽不出簡萌的嘲諷,但他一個大老爺們兒不好和小姑娘較真兒,皺著眉喝散了看熱鬧的閑人,背著手就朝院外去了。
人都走光了,林一還擱那兒淒淒涼涼地躺著,簡萌歎了口氣,伸手去扶他,卻被他一把推開,他咬著牙自個兒爬了起來,踉踉蹌蹌地往屋裏走,路過門坎兒時還絆了一跤。
簡萌:“你小心點兒啊,我回房去給你拿藥吧,你……”
“砰——”
回應她的是一記響亮的關門聲。
簡萌回了屋就往床上一躺。
簡萌:真有個性啊!
係統:你不拿藥了?
簡萌:不,勞資也要耍個性了!
係統:任務不要了?
簡萌微笑:乖,坐等林小可憐兒來跪求我就好。
係統:這個夢做得有點兒美,我都不忍心打醒你。
外頭堂屋裏,蘇曉在給林遙上藥,時不時地還湊他臉上吹一吹。
劉春花老大不高興:“正經媳婦兒沒個人影,那些個不三不四的倒是上趕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