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少和咱們套近乎,他不就是仗著自己手裏有兵權,知道太後和本宮都想拉攏他,他就兩邊都占著,誰都不得罪,這種人,能用卻是不能信的,你可仔細著點,莫要讓他算計了。”
“對這人,兒臣會萬分小心的,”裴珅頷首道,“不過這次許培忽然向兒臣示好,隻怕也不是無緣無故的,兒臣聽外頭有傳言說許成安的死和太子有關,而且,許成安出事那日,兒臣在事發附近的一家戲樓裏碰上過太子,太子一向不喜去這種場合的,這其中或許真的有什麼牽連,”一頓,“不管怎樣,兒臣會看許培的表現行事,他若真的想投靠我們,得拿出誠意才是!”
如貴妃點點頭:“先前原是計劃把蘇妧那丫頭弄進宮來,尋個合適的機會,讓太子把人給染指了,皇上最嗜酒色,這兩年太後怕皇上身子吃不消,一直不讓選秀,後宮已許久沒進過年輕漂亮的姑娘了。若讓皇上得一個年輕的美人,偏這美人又被太子給動了,皇上必然會大發雷霆,到時候太子就是有太後力保,出了這樣穢亂後宮的事,隻要煽動言官參他幾本,他那儲君之位也就坐的名不正言不順了,”深歎一口氣,“隻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蘇妧那丫頭非但沒能送到皇上跟前去,如今倒竟真的成了太子的人了?實在是好笑!”
“這一招離間計原本是極好的計策,隻可惜少了一個家世不差又能任人擺布的美人兒做棋子,本宮如今是沒有法子尋這麼一個人來,”如貴妃眼波微動,看向裴珅,“若不然,等回頭有機會了,你探探許培的口風,看他願不願意從找個這樣的姑娘送到皇上跟前去。”
裴珅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母妃的話兒臣記下了。”
裴珅同如貴妃說完話,從暖閣裏出來,隻見蘇嬿正神色不安的在殿門口徘徊。
“表哥!”
蘇嬿一瞧見裴珅的身影,出籠的鳥兒一般歡快的撲了過來,一把拉住裴珅的胳膊,“表哥,等後日七夕,你和我一起放燈好不好?”
裴珅垂眸望著蘇嬿的臉。
那日在驛站,他對蘇妧說的話其實句句是真心話,他初見蘇嬿的時候,照實覺得蘇嬿是極美的,尤其是那雙桃花眼。
可直到在驛站碰巧和蘇妧遇上,裴珅才知道,何才是真正的美。
那一雙如春泉般清澈又如寒潭般幽宓的眼眸,怒時若嗔,嗔時似笑,雖默默無語,卻似時時含情。
誰能不為之沉淪?
也難怪他那一向不嗜女色的兄長,也能和她傳出那樣的流言蜚語。
裴珅望著眼前那雙形式那人的桃花眼,“你若想讓我陪你,那我當然會陪你!”勾唇一笑,“不過,那日我有些事要辦,隻怕要晚點才能有空。”
蘇嬿隻是聽裴珅同意陪她已是笑得合不攏嘴,哪裏還會在意時辰早晚,忙體貼的笑道:“表哥有正事要忙,那自去忙便好了,嬿兒會乖乖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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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妧自從搬去尚碧宮後便沒怎麼私下見過裴瑧,一來尚碧宮所處的位置偏僻,住的又都是姑娘家,裴瑧實在是不方便過來,二來,眼看七夕在即,蘇妧忙著準備東西,也沒什麼空閑和裴瑧見麵。
這幾日兩人不過在太後宮中遇上了兩次,多說了幾句話,如此而已。
七夕這日一大早,太後便把尚碧宮住著的幾個姑娘都叫到了她宮內,她讓宮女們在東偏殿支了一張大圓桌,備了麵粉、芝麻、飴糖等食料,讓大家在一塊兒做巧果。
依著舊俗,七夕這日未出閣的姑娘們動手做出形狀各異的巧果,把這些巧果用棉線穿成串,帶於手腕上,直到晚上放燈祈福後,再將手上帶的巧果拋於屋脊或是樹梢等高處,如此,一是希冀所祈福的人能得神靈的庇護,二是願這巧果能被喜鵲銜去,早些渡牛郎同織女相會,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