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的盡頭嗎?”無盡的死寂黑暗中突兀傳出幾句滿是疑惑的低語,隱隱依稀間數點純淨得無與倫比的晶藍光點沉浮在似乎能吞噬一切的黯淡中。
光點無風自颺,微弱的映射下似乎能看見被灰色衣袍緊緊裹住的幹枯手指。
“我成功飛升了嗎,可為什麼還是如此乏力?卑微的力量,如同螻蟻一般。”衣袍者低聲自語著,一顆湛藍色的能量團球狀般以驚人的速度在他攤開的右手上膨脹,隨即緩緩凝實,充斥著一股令人動容的毀滅之力。然而他隻是微微搖了搖頭,旋即右手驟然緊握,將奧術能量直接擠壓成碎塊、崩裂四濺。
“終究是失敗了嗎.....為什麼呢....阿茲爾,難道是你的詛咒在死神的庇護下靈驗了嗎.....啊,那些,那些該死自大的神靈....“遮蓋臉部的鬥篷被他狠狠扯下,瞳孔之中彌漫出深沉的怨氣。
突然間,深淵更盡頭處,無端四溢出無上的威壓和毀滅之力,轉變之劇令得澤拉斯隨即噤若寒蟬。
“神的威壓……”澤拉斯在短短兩秒後便重新鎮定下來,身上的灰袍無風自湧,刹那間狂暴的晶藍光點無盡般蜂擁而出,將毫無光源的深淵黑暗逼出一席之地。
轉瞬間,不給澤拉斯絲毫思考時間,一抹炫彩的七色在半空中自燃,難以形容的光明勢如破竹般將深淵的黑暗盡數趕出,相較之下猶如螢火之於皓月。
衣袍徹底四碎而散,露出澤拉斯奇詭的身軀,他早已便不是肉身。深藍色的構造,光芒異常耀目,不斷的光點自他身軀溢出,胸口處巨大的石鎖是棺的見證,也是飛升失敗的征兆。
“吾乃眾星之子,索拉卡。”不多時一陣空靈得猶如跨越時空般的飄逸清新自七彩處傳來,隱隱中不怒自威。“特授汝之神諭。”
暫且按下心頭的困惑,澤拉斯全身跪伏而下,吻了吻索拉卡所在地上的塵土。
“索拉卡女神,無上的眾神,我澤拉斯,感念您們的恩典(神諭中的套話)。”
虛空作祟,聯盟瓦解、民不聊生。然吾等高等神受神諭所限,不得擾其世間糾紛。然為和平,吾等決意遣汝赴塵世(無盡深淵在一定意義上屬於溝通塵世與神界的橋梁)。拯萬民於困苦、固凡世之平和。
“然吾知汝性暴虐,定為民而不利。因而吾今封印汝之殘虐凶蠻,獨留善質於汝。然殘暴終不可褪盡,將來定會重現於汝身,汝可自行克服。”索拉卡接著神靈特有的語調,毫無感情得繼續道。
“消除我的暴虐?那和殺了我有何區別?我的意識又會存於何處?”澤拉斯驟然明了眾神的暗指,內心不由生出怒火。
“汝之暴性不適於凡世,吾敬遵神諭。”話音剛落,七色凝聚成環,一股澎湃的淨化之力仿若透過輪回般玄奧,一息內便籠罩住正欲掙脫的澤拉斯。
感受到體內生機的消退和意識的漸漸模糊,澤拉斯困獸猶鬥般試圖以奧術能量與神蝕之力相抗衡。
“該死的......眾神們,我的力量.....我的自由!”澤拉斯痛苦咆哮道。
索拉卡並未對此有絲毫反應,七色之中仿佛有毫無情愫的眼神掃視而過,“人界......”突然間她低語喃喃。
轉眼,一團璀璨的毫無雜質的火焰自澤拉斯體內以驚人的速度擴散,眨眼間便徹底包裹住湛藍的能量體,焦紅的顏色隨火焰的灼燒而悄悄浮現。黑暗中已無半點蔚藍之色,取而代之的為壓抑的深紅。“啊......”如蟒蛇般的火舌之內,澤拉斯最後一聲咆哮緩緩消散於無盡深淵之中。
而澤拉斯的純淨靈魂,以及被封印的毀滅力,將赴往往生之地,於人世中重生。
深淵之內之餘下七色的耀光,聖潔、無瑕、無上。
“聯盟,也隻有他能夠做到了吧。”一聲若有若無的淺語遊絲般蕩去,七色驟停一瞬,隨即如同淡化般漸漸消逝。
深淵重複於死寂,陰風陣陣颯颯,竟卷起殘存的數點湛藍能量晶體,毫不留情地將其碾成粉末......不知過了許久,深沉的黑暗下。
暗之深淵的盡頭處,一股洪荒之力般的存在,似乎隱隱間有複蘇的跡象,一對充斥著暴戾陰冷的血色瞳孔,竟在盡頭處浮現......“桀桀,我虛空終有恢複榮光的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