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飯。
飯後鄭老太還要幫著收拾碗筷,鄭繡忙攔住道:“奶奶,有我呢。家裏還有幫忙的錢嬸子,不勞您動什麼。您跟爺爺也忙活了一上午,快歇著去吧。”
鄭老太活了大半輩子,還沒有說有吃了飯不用動的時候。之前沒分家的時候,鄭仁的原配身子弱,不太能做活,朱氏又憊懶,常找借口躲懶,家務活大半都是她一個人做的。後來分了家,她跟鄭老頭兩口子過日子,家務活少了大半,但還是她做。即便是後來分了家的二房又回來一起住了,朱氏也沒能改了那憊懶的性子。
忽然閑了下來,鄭老太還有些不習慣,在旁邊略站了站,看鄭繡和錢嬸子有條不紊地收拾了飯桌,清洗碗筷,確實用不到她幫忙,她才轉身回了屋。
鄭老頭從正月裏幫朱氏請大夫,又道鎮上找了鄭全後,腿腳就一直沒緩過來,這天坐了半天車,他已經不太好受,吃過飯便到炕上休息了。
鄭老太一進來,鄭老頭便問:“都收拾妥當了?”
鄭老太搖頭,“繡丫頭不讓我動手呢,讓我回來休息。”
鄭老頭聞言不由笑道:“孫女孝順,你不高興?”
“自然是高興的,可你別說,做慣了活兒,一時輕省了還頗為不習慣。”
“你啊,還不願意跟我來呢。不然在村裏,哪有吃了飯就能歇著的日子?”鄭老頭說著話,又覺得腿上酸脹起來,不由蹙起眉頭。
兩人夫妻多年,鄭老太看他這神情就知道他是腿上有疼了,便挨著她坐下,一下一下給他捶著腿。
“老頭子,不然一會兒讓老大找個大夫來給你瞧瞧吧。”
鄭老太不以為然,“都看了好些年大夫了,無外乎就是說年輕時受了累,落下了病根,無法根除,隻能靜養。我就是前幾天累著了,歇兩天就沒事了。”
那廂鄭繡忙完了灶上的活兒,看到家裏還有之前青竹書院先生送來的洞子貨裏頭,有幾根十分新鮮水靈的黃瓜。她洗了幾根出來,切成小段裝盤,送去給鄭老頭和鄭老太嚐個鮮。
這黃瓜在現代也不是什麼稀罕物,但在這時候的冬日裏,尋常人家可是不能常吃到的。
鄭老太舍不得吃,便說:“給你爺爺吃就行了,奶奶不愛吃這些。剩下的回頭你們姐弟分著吃。”
“家裏還有呢,這東西水靈,對腸胃好,特地給爺奶準備的。”鄭繡一邊說,一邊就注意到了鄭老太正給鄭老頭捶腿,不禁問:“爺爺腿上不舒服啊?”
鄭老頭笑嗬嗬地道:“多年的老毛病了,歇一歇就好了。”
“那我去倒盆熱水給爺爺泡泡腳吧。”
鄭老頭忙道:“用不著你,你也忙了一上午,快歇著去。”
鄭繡已經掀了簾子出去了,沒一會兒就捧了個新的木盆進來。盆裏倒著溫水,鄭繡又折回堂屋一趟,提了熱水進來。
鄭繡試好了水溫,鄭老太幫著鄭老頭脫了襪子。
雙腳放進溫水了,鄭老頭發出了一聲舒服的喟歎。
鄭繡拿了小板凳在他對麵坐下,幫著把他的褲腿挽起,用手給他按摩小腿。她雖然沒學過這個,但上輩子可是按摩愛好者,隔三差五就去推拿足療的。被按的多了,自己也掌握了一些竅門。
按了幾下,鄭老頭小腿緊繃的肌肉就慢慢放鬆了下來。鄭繡還要給他按腳。
鄭老頭就養大了兩個兒子,活大半輩子也沒人給服侍過洗腳,她給按完小腿就不肯讓她碰了,隻說:“爺爺腳髒,別髒了你的手。”
鄭繡笑了笑,不以為意:“爺爺都洗過了呢,哪有什麼髒的。”說著在膝頭鋪了幹毛巾,就把鄭老太的腳拉到自己膝頭,循著前世的記憶,按起他腳底的穴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