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先是擔心鄭譽。後來鄭譽和薛劭自己回來了,又變為轉為擔心鄭繡。

後半夜那場雨整整下了一夜。沒人再敢冒然上山。鄭仁連夜托了關係,報了官。就等著天一亮就整裝待發,上山搜救。

鄭仁帶回鄭繡後,把她放回屋裏炕上。

“繡丫頭不見了一夜,怎麼弄成這樣?”鄭老太也是急紅了眼睛。

鄭仁道:“她跟阿直在山上,淋了雨又扭了腳。我已經讓他去請了大夫。”

“孤男寡女,”鄭老太抹著淚,“這繡丫頭以後的名聲可怎麼辦?”

鄭仁眼下想的卻不是這些,昨夜對他來說,簡直是人生中最難熬的一個夜晚。先是是去了兒子的音信,後頭又說女兒也不見了蹤影。如今一雙兒女都回來了,他隻希望昏迷之中的女兒能平安無恙,除此之外,再無他求。

“娘,先不說這些了。大夫一會兒就該到了,你先給阿繡換身幹淨衣服。”

鄭老太應了一聲,利落地給鄭繡換了衣裙。

*

不多時,薛直請的大夫也到了。

大夫給鄭繡診過脈,開了退燒清熱的方子,又檢查了她的腳踝,幸好沒有傷到骨頭,便開了藥酒,交代鄭家人一天三次給她揉散淤血。

其實之前薛直在她昏睡時,已經查看過她的傷勢,知道沒有傷到骨,隻是扭了筋,揉散淤血再靜養就好。隻是眼下也不方便說就是。

鄭老頭和鄭老太聽完大夫的話舒了一口氣,鄭仁怕他們體力不支,就讓他們回屋休息。

這一通忙過以後,薛直和鄭仁送大夫出去。

鄭譽和薛劭都已經知道自己做錯了事,隻敢無聲地跟在大人後頭忙前忙後。

剛送到門口,薛直忽然身形不穩晃了幾步,鄭仁眼疾手快地扶住他,忙喚住準備出門的大夫。

鄭仁扶著薛直在堂屋坐下,大夫替他把脈,然而手腕一翻,赫然就見到兩個細微的壓印傷口。

“這是……被蛇咬了?”大夫驚聲問道。

薛直閉了閉眼,覺得沒那麼暈眩了,“沒事,隻是一條小蛇。”

大夫仔細檢查過傷口,又用了小刀,在他手腕傷口出割了一下,卻見那傷口流出來的血都是烏黑的。

“這蛇有毒!”大夫說著又給薛劭把過脈,見他脈象沉穩,不似有事。不過這蛇毒之事可大可小,也有那等被蛇咬了,起先無事,最後卻毒發身亡的人。

“可能醫治?”鄭仁的臉色鐵青。

大夫猶豫道,“時間毒蟲毒蛇千萬種,並不一定能根治。隻可勉強一試。不過這裏不是的地方,還請跟我去醫官走一趟。”

鄭仁就扶著薛直跟著大夫去了,交代兩個孩子留下。

鄭譽和薛劭都急了眼,沒想到自己一次調皮,竟然釀成了這樣的後果。

“姐姐還在裏頭沒醒,要是薛叔他……”鄭譽說著已經小聲啜泣了起來。

“我爹不會有事的!”薛劭斬釘截鐵道,隻是小臉上的神情也異常嚴峻。

兩人說著話,又一起去守到了鄭繡的炕邊上。

*

鄭仁陪著薛直去了醫官,用藥草敷了傷口,又包紮過。

鄭仁跟著大夫去抓藥,薛直在內室休息。

“這毒……您可有法子?”那大夫是鎮上最大的醫官杏林堂的主治大夫,從前在州府裏也是出名的。隻是年紀大了,想念故鄉,便帶著一家老小回來了。

那大夫思忖片刻,道:“眼下瞧著確實無事。但那蛇毒確實是有的,老夫不敢托大,隻能說盡人事,聽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