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纖捏著帕子站在灶台前,手足無措。

鄭繡道:“帕子先放下,你這帕子不離手的,還怎麼幹活?”

鄭纖聞言便把手帕揣進懷裏。

鄭繡又幫她把袖子挽到手腕,鼓勵她說:“好了,等水開了就把麵條放進去,調料呢,可以出鍋前放,也可以放到碗裏,用麵湯衝了,隨你習慣。”

鄭纖戰戰兢兢地揭開鍋蓋,把麵條一股腦兒地都倒了進去。

鄭繡在旁邊指導:“麵條不能放這這麼快,容易粘鍋。你現在用筷子攪一攪……”

鄭纖聞言照著做了。

“姐姐,我那件新做的夏衫去哪兒了?”鄭譽隻穿著中衣,踢拉著鞋跑到院子裏大喊。

鄭繡忙不跌地道:“不就在你櫃子裏嘛!”

鄭譽在院子裏扯著脖子大喊:“都找過了,沒有啊!姐姐快來幫我找找,我上學要遲了!”

鄭繡便對鄭纖道:“你等水再滾一遍就把麵條撈出來,爺爺奶奶的麵可以多燜一會兒,他們喜歡吃軟爛的。調料你自己看著加就成。”說著就快步走出了灶房,去鄭譽屋裏給他找衣服去了。

鄭譽和薛劭住在一間屋裏,兩個人正是貓嫌狗厭的年紀,別管前一天鄭繡給收拾的多好,第二天一準又亂糟糟的不像話。

鄭繡把衣櫃給翻了個底朝天,又在他們淩亂的床鋪上找了一遍,還是沒找到鄭譽想穿的那件水綠色夏衫。

“你就穿那個湖藍的不行嗎?姐姐回頭再給你找。”

鄭譽不幹了,說:“我就想跟阿劭穿一樣的!”

鄭繡給他們裁衣服的時候,給兩個孩子和薛直做的衣服是用同樣的料子裁的,三人一人一身水綠的,一身湖藍的。雖然樣式稍有差別,但是一看就知道是一家子的衣服。

他這麼一說,鄭繡也想了起來,昨兒個自己收了衣服回屋疊,然後讓薛直幫著分成幾堆,分別送回個子的屋裏。於是便回屋去找了,果然從薛直的衣服堆裏找到了鄭譽的夏衫。

如願以償地換好了衣服,鄭譽才心急火燎地小跑著出了屋,進堂屋喊:“姐姐,快給我上朝食,我上學堂真的要遲到了!”

鄭繡點了他額頭一下,“現在知道著急了?剛才還非得穿這件。”說著就去灶上看了。

這天她為了鍛煉鄭纖,特意沒讓錢嬸子去灶房,隻是鄭纖這朝食做的也太慢了。鄭仁和兩個孩子都還等著吃了就出門的。

她剛走到灶房門口,鄭纖正好端著兩碗麵出來。

“快給阿譽和阿劭端過去,他們倆要遲了。”兩人錯身而過,鄭繡又進去給她爹端了一碗,還端了一碟子醬菜。

平時這點時間,足夠鄭繡下好麵條,再煎幾個荷包蛋了。

不過今天被弟弟一打岔,鄭纖又是新手上路,朝食便簡單了些。

麵條煮的並不好,很多都攪在一起,像個麵疙瘩。但是一上桌,兩個孩子就迫不及待地開動了。鄭仁看著時辰也不早,鄭繡給他端來了,他也二話不說就開吃了。

三人剛吃了兩口,忽然一起把麵條吐了出來。

“好鹹啊!”鄭譽和薛劭異口同聲的叫道。

鄭繡就著鄭譽的碗筷嚐了一口,然後也吐了出來。

下麵的調料沒有化開,鹽疙瘩粘在麵條上,一口下去就是一口鹽。

鄭纖在旁邊絞著帕子,十分忐忑,她已經盡力做了,可到底是第一回下廚,水開了以後她手忙腳亂地在碗裏放了調料,麵條那時候也糊成了麵疙瘩,她又給盛到了碗裏……真的有這麼難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