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愛出去玩了,隻留在浩夜堂裏,或者陪著鄭繡去小佛堂待會兒。

也幸好,老太太對鄭繡每日前去還是歡迎的。

鄭繡每天和老太太一起念念佛經,抄抄經文,撿撿佛米,倒也覺得心境平和不少。

就這樣過了一個月,眼看著就要進臘月了。

有天晚上薛劭做了個噩夢,哭的一眼是淚從夢中醒來。

他如今已經不跟鄭繡一起睡了,而是睡在她屋裏的碧紗櫥裏,他哭起來像小貓一樣,但鄭繡誰的淺,很快就聽到了。她下了床,快步走到碧紗櫥裏,輕輕搖了搖還在睡夢中哭泣的薛劭。

薛劭迷迷糊糊的,猛一見了她便把頭窩進她懷裏哭了起來,“娘,我夢見我爹了,我爹他、他出事了……”

鄭繡連忙安撫他:“不會的,你隻是做夢了。夢都是相反的,沒事的,沒事的……”一邊輕輕的拍著他的後背。

薛劭又抽噎了一會兒,很快又沉沉睡去。

鄭繡不放心,又坐在床邊守了會兒,等他呼吸聲漸漸均勻了,睡安穩了,才回到了自己床上。

不過這一夜,她卻是如何都睡不著了。

薛直這一個月又是杳無音信,照理說江南沿海一帶交通便利,他托人送個信或者是報個平安,應該不難才是。

臘月前,薛直忽然回來了。

鄭繡早上才聽說了消息,此時他們一行人聽說已經快要靠岸。

她和薛劭都欣喜不已,就等著薛直平安歸來了。

然而當天下午,薛直確實回來了,不過卻是被人抬回來的。

他上身□□,纏滿了紗布,紗布剛剛新換過,他的臉色和唇色都白的嚇人。

慶國公府的侍衛和貴和長公主那邊的下人全都進了浩夜堂,烏央烏央擠滿了一間屋子。

鄭繡和薛劭看著侍衛將薛直從擔架上移到了床上。

沒多會兒,貴和長公主也從長風苑過來了。

薛直一直在昏睡,這時才醒過來一會兒。

看到了鄭繡和薛劭,他微微揚起唇角笑了笑,“我回來了。”語氣很是平常,仿佛他不是在外頭以身涉險,九死一生,而是隻是出門散了一會兒步。

鄭繡和薛劭早就眼眶紅紅的。

貴和長公主坐在床沿,蹙著眉道:“讓你移去長風苑先住下的,你怎麼就是不聽?浩夜堂如今人手也不夠,你去我哪裏,也方便照顧。”

薛直吃力地搖了搖頭,又眼帶笑意地看了鄭繡一眼,“阿繡會照顧好我的。”

貴和長公主遂也不再勉強,轉頭對著鄭繡道:“那阿直就由你看顧了,要是有設麼不方便的地方你盡管使人去長風苑說。”

鄭繡應了一聲,“我知道的,謝大嫂關懷。”

薛直精神也不大好,和貴和長公主說了幾句話,便又閉上了眼。貴和長公主也沒有多留,又吩咐了浩夜堂的下人都打起精神好生服侍,便回了長風苑。

鄭繡和薛劭這才能近前。兩人都不知道薛直在外頭發生了什麼,更不知道他傷在何處,一時也不敢查看。

屋裏一直擠著這麼多人也不是事兒,鄭繡就讓侍衛都先回去了。其中帶頭的玄衣侍衛道:“太太,這是二爺的傷藥,是禦醫那邊開出來的方子,瓶子裏的外敷,其他的藥材用三碗水煎成一碗水服下。等吃完了,太子那邊自然會再讓人送來。”

鄭繡點頭記下,讓茗慧把藥收了起來。

“這位侍衛大哥,二爺這是傷到了哪裏?”

那玄衣侍衛忙道不敢,“太太喚我阿平便是,不敢擔太太一聲‘大哥’。二爺是胸口中了一劍,如今已無大礙,隻是當時傷勢十分凶險,又留了許多血,需要好生靜養。”說完,阿平朝著她一抱拳,就帶著其他人出了浩夜堂,回了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