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繡,你不會以為我同她有什麼,喝起醋來了吧。”
鄭繡用力地掐了他腰側一下,“笑,有什麼好笑的!”
薛直的腰上都是硬邦邦的肌肉,她掐了他也不覺得疼,隻是覺得想笑,“好吧,有件事看來我得告訴你了。”
“嗯?”
薛直便壓低了聲音附身到她耳邊嘀咕了一句。
鄭繡驚得說不出話來,“這阿劭居然……真的?”
薛直點點頭,“這還能假了去?”
“那公主可知道?”
薛直又是一聲歎息,“沒回府之前我還不確定,回來後看大嫂對阿劭的態度,應該是知道的。”
薛直離開時還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又不近女色,貴和長公主找到他後,見他身邊多了個年紀對的上的孩子,還有什麼不清楚的呢。
鄭繡前後一思量,也明白過來,“那真是為難公主了。”
“嗯,我知道。這件事確實是我們薛家對不起大嫂,可是阿劭是無辜的,我總不能看著他……若是我不護著他在外頭過這麼些年,怕是大嫂也不會讓他活下來。我知道此舉對不起大嫂,可是阿劭是無辜的,他那時候那麼小,躺在繈褓裏,像極了我們薛家人的樣貌,見了我便捉著我的手指對我笑……”
“那你離家多年,便是為了阿劭?”鄭繡趁機將心中藏了許久的疑問問了出來。
“也不盡然。”薛直頓了頓,似乎回憶起了往事,緩緩道:“當年便將一役,大哥本事想把軍功算在我頭上,便把我一起帶了過去。結果開戰前,我們的先鋒部隊遭了暗算,折損過半,冒頓單於用了瞞天過海之際,在我們軍中安插了細作不說,對麵的兵力遠在我們的意料之外,情勢凶險之際,他把我捆了連夜送回了京城……”
他艱難地敘述著:“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回了慶國公府,大嫂命人將我關了起來。他們冒著欺君之罪,硬是把我摘了出來……再後來,這場硬仗打贏了,大哥在馬上中了一箭跌下馬來,陷入昏迷,那箭上有毒,大哥當時差點就……後來我軍大捷,將士們把他抬回了慶國公府。聖上下旨動用整個太醫院為他醫治,我們府裏也是遍請名醫,大哥卻將將隻是保住了性命,再也沒能醒過來……也正是那個時候,我身邊的侍衛得到了阿劭他娘的信兒,將他送到了我跟前。我對大哥心中有愧,又不忍見到阿劭被大嫂發落,加上當時我‘臨陣脫逃’的事兒捅到了太後跟前……幾番相較之下,我便離開了家。”
鄭繡靜靜地聽他說完,她從來沒想過十年前薛直離家的緣由竟然如此波折。
“後來你也知道了,大嫂找到了我,說十年前那樁事已經淡去,她在聖前為我求了恩典,隻要我願意陪著太子去江南沿海徹查鹽稅,便可將功抵過。阿正又沒長成,真是需要人引領輔佐的時候,我便回來了……”
鄭繡本是有些怪他沒有今早和自己說的,可聽他這麼將往事緩緩道來,才明白他這些年來心裏有多煎熬——兄嫂都對他有恩,他夾在中間,想來心裏自然是不好過的。
而且他曾經是慶國公府嬌生慣養的公子,在外漂泊流浪,身如浮萍,一過就是近十年。
她不禁心疼地撫上他的臉龐,柔聲安慰道:“好了,都過去了。眼下咱們不都回來了麼?你有我,也有阿劭。”
薛直點點頭,更加用力地抱住了她。
鄭繡也在心裏打定主意,往後要對貴和長公主好些。再好些。
☆、第140章
第一百四十章
兩人說完話,靜靜相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