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她自己先則回了浩夜堂。

本想著薛直在前院招待男客,少不得得飲酒,一時半會怕是回不來。

鄭繡沒急著洗澡,讓粉葛給自己打了盆熱水來泡腳。

沒想到薛直卻比去打聽消息的茗慧還回來的早。

薛直喝了些酒,臉上有些泛紅,隻是步履穩健,看著倒是清醒的。

鄭繡正在泡著腳就沒動,隻笑著打趣兒道:“還以為你要喝到不省人事才回來呢?怎麼回來的這樣早?你回來了可沒人替世子擋酒了。”年輕人愛瘋玩,從古至今都是如此。薛勤和薛直的朋友年紀又都不大,可不逮著機會灌他們這一對叔侄麼。

薛直在鄭繡身邊坐下,道:“不是我回來的早,是前頭已經散了。”

“不會吧?怎麼結束得這樣早?”

薛直搖了搖頭,道:“幾個小子鬧著要去鬧洞房,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回來都奇奇怪怪的,也沒再勸酒,眾人說了會兒話便都散了。”

又是鬧洞房之後?

“我們後頭也是,幾位長公主帶著太太們去了新房一次,回來後也是奇奇怪怪的。”

鄭繡還真的奇怪起來了,這洞房裏到底鬧了什麼岔子。

恰好這時茗慧也從外頭回來了。

鄭繡讓她免禮,隻問她:“西雅苑到底怎麼了?你快說。”

茗慧便稟報道:“奴婢去了西雅苑一趟,裏頭已經鬧起來了,說是世子夫人鬧著要回娘家呢。”

“我的天!”鄭繡驚呼一聲,“傍晚行禮前不還好好的麼?到底發生了什麼?”

茗慧道:“奴婢也是好一通打聽,才從世子夫人的陪嫁丫鬟嘴裏得知。原是世子夫人入夜後在屋裏要水,裏頭服侍的幾個丫鬟卻都說世子夫人大妝,不好喝水的。世子夫人便說之前您給過她喝水,有那個竹製小管就行。然後裏頭的人都說不知道那東西,任她怎麼說就是不肯給送水……”

茗慧頓了頓,又繼續道:“後來前院的男客和後頭的女眷們就去鬧洞房了,世子掀了蓋頭,眾人調笑了幾句,不知道是誰打趣了一句說‘新娘子怎麼都不帶笑’的,就把世子夫人給氣哭了……”

鄭繡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怕人怠慢了王晗語而陪了她大半日,卻在自己走後,她還是吃到了下頭人的氣。

王晗語是信陽侯的小女兒,也是千嬌萬寵著長大的。在自己成親的這種大日子,受了來自下人的氣,自然是氣憤不過。加上後頭聚了一堆人對她調調笑笑的,越發讓她覺得不受尊重。她也不傻,自然明白若是貴和長公主肯幫自己說句話,萬不可能有人敢這樣消遣自己的。

不過不得不提的是,薛勤在這上頭確實也是有欠考慮。這跟他的過於謙和的性格也有些關,若是換成薛直,這麼多人在他成親的時候要看新娘子,早就讓他都給哄走了。

因而當時王晗語看著在一邊隻會微笑,卻不幫著自己的薛勤,心下就冷了一半,當場就紅了眼眶。眾人見她要哭起來了,這才散了去。

“公主那邊可知道了?”

茗慧道:“奴婢去西雅苑的時候,已經有人去長風苑通傳了。隻是一直到奴婢回來,長風苑那邊也沒有音信。”

鄭繡一聽,便知道貴和長公主多半是不想理了。她趕緊讓粉葛給自己擦了腳,穿了鞋準備和薛直一起過去。鬧得這樣大,她是必須去瞧瞧的了。

今天要是真讓王晗語一氣之下,大婚當日就回去了。慶國公府和信陽侯府可真要成為全京城的笑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