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有所犧牲的決定,隻是……也許自己跟身為天界樂神身份的戀人,可能有緣
無份了。
當最壞的情況發生時,說不定必須將龍族撤離三界也不一定,跟身為神族的戀人告別。
而那卻是身為王者的自己又一定會做出的決斷,他不可能為了私情而不顧龍族。
鼇光龍王難舍難斷,渴望能避免幹戈的一番思量,並未傳達至手足心中,所以海裏的洛
風龍王,依舊抱著萬一事態不佳,就發兵解決的方法。
而其姐玖月更是偏主用兵,畢竟,龍族忍耐維持和平的時日也太久,身為主戰份子的玖
月,從不認為由龍族統治天界會比那些神遜色,何必對天帝屈膝禮讓。
但是這一切的一切,並未在飛炎的思考裏,對飛炎而言,三界和平本就不是他考慮的重
點,他在乎的是眼前如何解開的封印束縛。
走往海大戶家的路上,壬鳳羽恢複如以往未遇淩羅前的沉靜淡漠,而飛炎更是如冰刻石
雕,兩人未有一刻交談對眼,氣氛冷寂到落葉掉在路上,都聽得到聲音。
「小羽,你怎麼都不說話呀?」淩羅看著兩人,先挑比較好說話的對象談。
搖搖頭,壬鳳羽不願多說自己的心情,感覺既是無法溝通,那再解釋也枉然。
飛炎長及地的墨發,更如沉靜的夜幕,遮去他一半奪目的容顏,蓋走他眼裏瘋狂的情緒
,該怒該怨的太多,以至於數說不盡,憤恨難平,如火山融岩滾燙在心。
飛炎知道自己憤恨的對象,不該隻是眼前的壬鳳羽,可是他無法否認,每次看到那家夥
拚命得去做一件事時,自己就彷佛內心紮進尖銳的刺一樣,刺入最敏[gǎn]的部位,憎恨跟
忌妒,鄙視跟同情,震撼跟不解,混雜成一片難解的激動,最後隻有藉由否定壬鳳羽,
而滿足自己受傷的心。
他恨一切,而將對一切的憤怒,又發泄在眼前的人身上。
捫心自問,飛炎很清楚,自己所遭遇的一切跟壬鳳羽無關,隻是當壬鳳羽越是沉默堅持
於某事時,自己也會相對的頑強抗衡起來,甚至幾乎改變當初決定幫壬鳳羽求雨的本意
。
好像隨時隨地,壬鳳羽都可以輕易踩到他心中傷處,讓他勃然大怒,於是下意識的以激
烈言語傷人保護自己。
其實壬鳳羽說的沒錯,他的確不懂那是怎樣的心情!因為不懂,所以大哥才用憐憫的眼
神看他,說你還無法成為一個王,說他缺乏成為王者的那一份心。
大哥的言語,嚴重刺激著飛炎的自尊心,在冰牢裏日日夜夜,自視甚高的他,第一次有
那麼深的挫折,因為他不知道該如何才能做到大哥的期望,他真的不知道。
這趟任務要如何才能夠達到目的,飛炎從未想過,因為他隻想報複。
飛炎從來也沒去認真想過該如何達成任務,因為在潛沉的思路裏,他已直接否定自己的
缺陷,拒絕承認自己的錯誤,不承認自己的衝動,而怪罪於人類脆弱無能。
當這段路走著走著的同時,飛炎突然第一次認真思索,那是在千年裏的冰牢裏,從未有
過的想法,他是不是真的缺了大哥所說的東西?
所以每次,當壬鳳羽以脆弱之軀執著前進時,會觸動自己扭曲的傷口,產生強烈的激動
。
胸口長久來深深的痛,是對自己的屈辱跟無能難受,但是壬鳳羽堅持自己想做的行為,
已在不知不覺中告訴了他,他的屈辱是自取的,而痛苦也是自己未解的心結。
沒有人教他要去偷三寶,是他自己衝動而落下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