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便倒地昏死過去。
這一幕讓上官凜很震撼。過了許久,他才恢複鎮定。
他看著倒在離自已不遠處的馮子健一動也不動。過去蘇櫂黎為了救他慘死的影像忽然與現在的畫麵重疊,他倉皇地走上前抱起早已沒有意識的馮子健。
顫唞地探了探馮子健的口鼻,有氣息,很微弱的。
他抱住的雙手忍不住更圈緊,輕輕籲了口氣。
上官凜抱著馮子健往內室裏走,將他放上靠牆的臥榻。站著怔忡數秒,隨後在床沿坐了下來。
上官凜伸出手,靜靜地描繪著馮子健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
他剛才因為痛苦而溢滿額頭的汗珠,上官凜替他抺掉,順了順他半白的頭發。
這個人病了嗎?還是中毒?
上官凜沒忘記馮子健臨昏倒前給的提醒,他渾身充滿劇毒。
輕撫著慘白沒有血色的臉,上官凜歎了口氣。
原以為自己這一生不會再有任何波動的。
櫂黎的死,抽走了他心裏所有的情感。從此,他為這個國家而活,為萬千人民而活。不管自己喜好,隻管結果是不是對自己有利,隻好是有利的決定他就做,包括立後、納妃、生子。
隻要是符合道德常理的,隻要是符合人民期望的,都好。
而自己呢?一直存在自己心裏的那份不為人知的...都隨著櫂黎埋入塵土。
誰知多年後的今天,竟然出現這個人,挑起他深埋的情感。
這是老天爺給的懲罰嗎?
還是櫂黎你在折磨朕?要朕這一生都要記住你為朕而亡,你對朕的情以及朕來不及對你說出口的...愛。
好痛。
真的好痛哪。櫂黎。
你到底要朕怎麽辦?
他俯下`身吻住馮子健的唇,濃烈的苦澀藥草味。
這味道是過於苦了吧!所以他掉下眼淚。
親吻著馮子健的耳垂,頸項,這個人身上有著不熟悉的淡淡青草香...他不理會。
他催眠著自己,在這個人沉睡的短暫時間裏,不要管它吧。
就當做是...
夏日午後的一場夢境,一場很甜美的夢。
馮子健的衣因剛才的混亂有些敞開,他吻住微微露出了的鎖骨。
真的可怕。
竟然連身體都很像。
櫂黎的身子他再熟悉不過。可是這個人...上官凜死盯著馮子健袒露的肩骨。
櫂黎的鎖骨下方有個半月型的紅色胎記。
他第一次發現時很吃驚,後來每次歡愛時他總親著那紅色的半月。或許那裏是櫂黎的敏[gǎn]地帶,每次親吻總能換來櫂黎的低吟,所以他很喜歡。
但他從來不知道其他人也有。
至少這個馮子健就有。
有一次,櫂黎拒絕他的求歡令他十分震怒,他強行抱了櫂黎不算,還在櫂黎的左手臂上硬是咬下一塊肉,痛得櫂黎直打滾。後來那傷口好了之後便留下除不去的疤,成了不可反抗他的印記。
如果說那是隻存在於他和櫂黎之間,最不可向外人提及的私密情事,那麽誰能給他說明解釋,為什麽這個馮子健也有?
為什麽馮子健也有一模一樣的疤痕。
這無法解釋的...到底是什麽?
可偏偏他又親眼目賭櫂黎死亡,看著冰冷的身軀被放入棺木中。
天色似乎暗了,是天黑的關係嗎?他竟然感覺寒冷。
灰暗的夜色,讓他逐漸看不清榻上人兒的臉和自己不斷掉落的淚珠。
「真的是你...」
上官凜顫唞地伸出手輕撫著依然昏睡的人兒。
「告訴朕是你對不對?是你回來了對不對......」
山上的溫度很低,他滑落的淚卻滾燙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