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知夏來到這裏感覺滿腔溫暖,天真一笑,棠兒已經鋪好被子,“晚上我們三人擠一床可好?”
聽了這話,青鳶滿麵甜笑道:“好啊,我們捂在被子裏打紙牌。”
棠兒看她一眼,表情認真了些,“那你們可得多準備些碎銀子,不來錢我可不玩。”
夜色漸深,燭光溫馨,棠兒和青鳶左右一邊將知夏擠在中間,蒙在被子裏玩鬧。棠兒的手挨個撫一把她們的小衣,惹得青鳶臉紅,雙臂交叉在身前抗議。
棠兒抿嘴兒一笑,“你的最大,我的第二,知夏最小最平,往後要餓著孩子。”
被子上有陽光的味道,知夏的臉紅如冬柿,小聲說:“棠兒姐姐,我嫁不了也不生孩子,就伺候你一輩子吧。”
“好啊。”棠兒抱了她,在她腰間一陣輕撓,指尖絞出一縷紅繩,好奇地問:“為什麼要係這個?”
知夏的臉更紅了,羞怯地說:“姐姐給我係的,一是辟邪,二……在客人那裏不算縷絲不掛。”
這話出口,三人都不笑了。棠兒從抽屜拿了把剪刀過來,幫知夏剪掉那縷討厭的紅繩,“以後用不著這個,這樣,我們三個都不嫁,湊合過一輩子得了。”
玄武湖東枕紫金山,西臨明城牆,遊人似蟻,遠山如黛,垂柳萌芽,萬千絲絛隨風輕舞。
金燦燦的迎春花垂在碧波蕩漾的水麵,一艘氣派的畫舫飄然向前,停泊在拱橋邊的八角亭。玄昱見棠兒和常敬霆同乘,表麵平靜,心頭卻莫名翻騰,似要控製不住情緒。
亭子內的石桌上放著一把古琴,尚若雲滿臉紅暈,恰似煙柳桃花,看年紀不過十六七歲,發髻中一隻金鑲玉花釵點綴,穿五彩妝花夾衫,裙邊墜青玉禁步。
船工搭好跳板,尚子慕一見是棠兒,立時迎上前伸手去扶。
棠兒粉黛不施,一身素色映得膚色越發白皙,發間無任何飾物,秀嫻清雅,別有一番出塵氣質。她微微一笑,將手搭在尚子慕的袖上,提裙邁下畫舫。
尚若雲目不轉睛地看著棠兒,心中大失所望,這就是父親經常叫局,哥哥心心念念的倌人?她毫無半分嫵媚俗氣,更像深閨小姐或者小家碧玉,唯獨不像風塵女子。
棠兒見玄昱一臉冷漠,心中兀自一寬,恭敬行個萬福。
和煦的陽光溫情脈脈地印在她的側臉發間,隨著她立起身的角度又逐漸轉移,仿若每道光線都依依不舍地離開。玄昱點一點眼皮,目光凜冽,仿若冰雪寒霜。
棠兒被尚若雲瞧得有些不自在,勉強一笑道:“見過五小姐。”
尚若雲的手指還在琴弦上,不知自己該如何回應,怔了片刻,“你和我想象中的樣子大相徑庭。”
棠兒努力不去在乎這話的意思,轉眸望向畫舫內正生悶氣的常敬霆,嫣然一笑道:“我平素不這麼打扮,隻要哄那冤家花銀子,必定要穿得寒酸些。”
聞言,尚若雲羞紅了臉,愣怔著不知心中什麼情緒。
冷風拂過,水麵似萬皺綢緞般漾漾浮動,幾隻白鷺掠過,渺然消失在天際。棠兒不想掃了大家遊湖的雅興,辭別後帶著青鳶和娘姨準備離開。
常敬霆生性直爽,站在畫舫上大喊:“棠兒,你回來。”
他風神俊朗,門第清華,隻是那種活力和熱情始終會令棠兒倍感壓力。她心下一凜,嫋嫋婷婷回到畫舫,再次拒絕道:“我心亦無,目非明鏡,到此為止,請常公子勿要再去聽雨軒。”
常敬霆眼中蘊藏歡喜,不顧旁側有數個丫鬟,真情表白道:“靈犀一點,暗傳青鳥之書,彩鳳雙飛,不隔蓬山萬重。不論你心,你我緣分已至,你是淑女,我乃君子,必定要一傾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