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段(1 / 3)

看來,她倒的確是沒有後來那般直接和幹脆了。不論如何,如今的她在燕尋麵前,多少還是煞費苦心地端著那麼一點的。

薑予辭放下茶盞,輕輕笑了一下,溫和柔婉,眼裏卻是光彩熠熠。楚止水看在眼裏,不自覺地就皺了皺眉頭,移開了視線——這眼神,她怎麼瞧著有這麼幾分挑釁?

便隻聽身側美人柔柔道:“是啊,那日同王爺入了宮去拜見皇祖母和父皇母後。說來也巧,臨出宮前,還碰上了豫王呢。”

可不就是挑釁?

夢裏她對楚止水的磋磨無力反抗,不過是因為二人地位懸殊。可如今二人地位已是平起平坐,甚至薑予辭還隱隱壓了楚止水一頭——她畢竟可是大國南紹送來和親的公主。

在發覺楚止水似乎又一次對她起了戒心之後,想起夢中的場景,薑予辭不由得就起了興致,小小地給這位豫王妃添了添堵。

楚止水自然也聽出了薑予辭話語中的挑釁。

不,甚至不需要聽,薑予辭的表情就足以說明了。

她注視著身側的這位秦王妃。她正半側著身子對著自己,唇邊含笑,睫羽低垂,似是被方才的話勾起了幾分羞意,正掩飾性地看著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的紅木桌案。從楚止水的角度看去,恰好可以瞧見日頭映在那兩丸黑水銀一般的眸子裏,折射出流光溢彩的絢爛。

她的視線轉向薑予辭搭在膝上的手——即便坐了好一會兒了,她依舊坐得身姿筆挺,裙上半分褶皺也沒有,粉白窄袖裏露出的那雙手,白皙纖長而指甲圓潤微粉,通身的氣派模樣,一看就是嬌養出來的大家閨秀。

楚止水心裏不由得浮上一陣怒意。

當真是個尤物呢。又有從前豫王沒怎麼見過的富貴氣度,和那些尋常的路邊野花完全不一樣。難怪、難怪初見豫王,就迷得他暈頭轉向!實在是……狐/媚!

再聯想到燕尋的小廝說的薑予辭對燕尋那有些久的凝視,楚止水的怒氣不由更甚。

她的眼神一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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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枝搖影,清風送暖。畢竟是前朝的世家宅院,豫王府的書房外向來有著極佳的景致。

燕華和燕尋一道坐在外間的太師椅上,沉默地喝茶。

不過燕尋是沉默,燕華看著卻明顯要比他逍遙自在得多。這會兒他一手捧著茶盞,整個人懶洋洋地倚坐在太師椅裏,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外頭錯落的風景,似是在琢磨著其中的韻趣。

一杯茶水說多也不多,說少也不少。燕尋來來回回地端起茶盞又放下,次次都隻敢抿上一點,即便如此,茶盞還是空了大半。眼見著燕華手裏那杯茶都已經不再冒熱氣了,可他仿佛還半點兒也不著急,興致勃勃地研究著外頭的花草樹木的模樣,燕尋終於忍不住開口了:“三弟啊……”

燕華漫不經心地把眼神轉移到他身上:“怎麼了,二哥?”

燕尋頓了一頓,糾結了一番措辭:“三弟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原先燕華一大早就跑到豫王府來,他還以為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同他商談。不想這人在這兒坐了半天,卻是一言不發,自顧自地看著風景,弄得燕尋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燕華究竟是幹嘛來了?

燕華微微勾了勾唇角,一雙瑞鳳眼本就是眼尾微微上挑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如今真的笑了,便顯得愈發驚豔——燕尋瞧在眼裏,不由得暗自嫌惡地皺了皺眉,這一雙遺傳了元後的眼生在女子臉上是十足十的風流神采,生在男子麵上,叫燕尋看來,未免過分媚了些。卻聽得燕華理直氣壯道:“沒什麼事兒啊。不過是陪我家王妃來的罷了。”

末了,他還添上一句:“倒是讓二哥見笑了。”語氣中帶了些不好意思,麵上可是半點兒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