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段(3 / 3)

蘇祁柔不傻,當然能想明白這一點,也因此對薑玨生了幾分怨言。這會兒看到他進來,也沒起身行禮,甚至還輕輕哼了一聲,大半個身子都轉了過去。

薑玨一看就知道,自家皇後這是又生他的氣了。

他不理朝政隻是不喜歡,不代表他愚蠢。聯想到前幾日北昭來送信的人,薑玨略微想一想也就清楚了。看到還在生悶氣的蘇祁柔,他麵上也不由得浮現出幾分溫柔的無奈和歉意——不管薑予辭願不願意,他到底都是對不起她,也對不起蘇祁柔。

薑玨走上前去,輕輕扶住蘇祁柔瘦削的肩膀,聲音溫柔:“這是阮阮來信了?”

蘇祁柔這會兒還在氣頭上,雖然沒掙開薑玨的手,回答的聲音卻是悶悶的,還隻有單字:“嗯。”

薑玨頓了頓,索性轉到蘇祁柔麵前,扶著她的膝蓋半蹲下來,一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瞧,一疊聲地喚她:“阿柔,阿柔……莫生我的氣了,再生我的氣對身子不好,還會影響到我們皇後娘娘舉世無雙的姿容啊。來來來,讓我看看阮阮寫了些什麼回來。”他一邊說著,一邊輕輕巧巧地從蘇祁柔手中抽出了信紙,隨後馬上背過身去:“嗯……不錯!她和那個秦王感情很好嘛!”

蘇祁柔先是一愣,接著便輕輕捶了他一下:“快還給我!”聽起來似乎不太高興的緊繃繃的聲音底下,卻藏著壓都壓不住的笑意。捶了薑玨幾下,她又忍不住探過頭好奇地問:“你從哪兒看出來他們倆感情好的?”

薑玨拿著信紙,先煞有介事地抖了三抖,隨後沉吟片刻,指著信上一處,嚴肅道:“猜的。”

蘇祁柔:“……”

她狠狠捶了薑玨一下。

這廂南紹皇宮裏帝後笑鬧不斷,歡聲陣陣,那廂大將軍府上卻顯得寂寥蕭索許多。

韓老將軍如今正鎮守邊關。妻子早早過世之後,韓老將軍悲痛之下發誓不再續娶,隻一心一意守著南紹,鎮守邊關,為國效力,甚至連兒子韓子儒的扶養都不由得忽視了許多。畢竟邊關苦寒,韓老將軍原先想著韓子儒年幼不適便沒帶來,不知不覺間,竟也就這麼造成了父子疏遠的局麵。等韓子儒長大了,看著兒子麵對自己時那副有些冷漠的神情,他也不敢再提來邊關之事了,生怕這事兒蒸發掉他們本就稀薄的父子情份。之後邊關事忙,韓老將軍回寧安的日子就更少了。偌大一個將軍府,正兒八經的主子竟然也隻有韓子儒一人而已。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少了些人氣,除去下人房還熱鬧些,將軍府上專門給主子們住的院落看起來都有幾分蕭瑟。韓子儒的院子裏那棵桃樹已經枯死了,光禿禿的枝椏突兀地在灰白的天幕中竄出嶙峋幹瘦的一節,愈發顯得淒涼。隻是不知為何,主子一直不肯換了這棵樹。

踏進院子的時候,小廝這麼想著。

而此時此刻,韓子儒正在屋中飲酒。上好的竹葉青一壇又一壇地被飲盡,空了的酒壇子或立或倒,亂七八糟地在他身邊堆了一堆。小廝進了門,先是險些被這閉了門窗黑洞洞的屋子嚇了一跳,又被滿房間的酒臭熏得屏住了呼吸,了一會兒眼睛才適應了這份黑暗,勉強看清了坐在地上的人,當下就叫嚷起來了:“哎呀呀我的好少爺,您怎麼坐在這兒呢?地上涼,快,快起來。”

韓子儒抱著酒壇子,眼神朦朧,不答話,隻在嘴裏咕噥著一些沒有意義的音節。那小廝無法,半俯下`身子來試探地問道:“那……笙姑娘來了,您要見見嗎?”

小廝原本也沒指望他答話,畢竟都醉成這副模樣了。沒成想,韓子儒聽見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