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段(2 / 3)

寬寬大大的一層盒子裏擺滿了各種顏色的絹花,不論是布料還是花蕊處米粒大小的珍珠都無可挑剔,做工也異常精湛,幾乎可以以假亂真。

薑予辭光瞟了一眼就知道不對。她搖了搖頭,手指比劃了兩下:“不是這種,要那種粗糙一些的,不論是布料還是做工。就好像……宮女戴的那種。”

揀枝的眼睛裏流露出了更多的疑惑,但讓薑予辭滿意的是,她什麼也沒說,隻是應下了替她找來這樣的絹花。

畢竟要求不高,她要的也隻有一朵,下午燕華回來的時候絹花就已經送到了薑予辭的梳妝桌上。

紅漆木的盒子上雕刻著精致的花紋,打開來一看,裏頭卻隻裝著一朵粗糙呆板的絹花。燕華好奇地探頭看過來,見到這樣一個東西,眼睛裏不禁流露出些許詫異:“這次的匠人是怎麼了?這樣粗陋的東西也敢給你拿過來。”

他雖然記得前世燕尋也在宮宴上對薑予辭有過糾纏,但當時在禦書房裏他的全副心神都放在了懷中的溫香軟玉上,對一朵絹花實在是沒什麼記憶。

而昨夜以第三人的視角觀看了事情的全部經過的薑予辭卻是對這朵絹花記憶猶新。此刻見到燕華麵有詫異,她也不解釋——這也沒法兒解釋——隻是笑盈盈地把花遞給燕華:“這你就別管了,是我特意讓他們做成這樣的。來,給我戴上。”

燕華雖然還是不太明白,但也乖乖接過了花:“插在哪裏?”

薑予辭此刻已經轉回頭注視著妝鏡中的自己了,聞言便笑:“嗯……就依著你的想法來吧。”

昏黃而稍顯模糊的銅鏡中,少年手中拿著一朵略顯粗糙的絹花,正小心翼翼地在身前佳人烏黑的發髻上比劃,糾結著到底簪在哪一處會更好看些。而坐在梳妝台前的佳人眼含笑意,專注地凝視著銅鏡。

未看花,隻看他。

“好了。”總算琢磨出一個還算滿意的地方,燕華認認真真地把花插/進去,不禁長出一口氣,好像剛剛完成了什麼大事一般,接著就笑著湊上來邀功:“怎麼樣?我做得不錯吧?”

薑予辭攬鏡自照,左右端詳了一番,這才點頭肯定:“不錯不錯。”

燕華一彎唇,剛要說些什麼,接著就看到坐在身前的薑予辭突然站起轉身,長長的銀紅織金裙帶翻了繡凳,砸在木質地板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她卻是一副絲毫不在意的模樣,踮起腳徑直擁住了燕華。

絹花粗糙的布料蹭過他白玉似的耳垂,仿佛是借了色一般,一下就暈開一片胭脂紅。她將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即便被硌得有點兒難受也渾不在意,聲音軟軟:“抱抱我。”

燕華瞪大了眼睛,漂亮的瑞鳳眼中此刻盛滿了驚訝,但還是依言抬手,環上了她纖細的腰肢。

耳邊先是一聲輕輕的歎息,接著傳來模糊不清的話語,依稀可以聽見仿佛是些“不是夢”“前世”之類的詞句,但燕華現在完全沒有精力去思考、去分辨——

她的吐息,溫溫地熱著,灼得他的耳朵發燙,燙得像是下一秒就要滴血。

他低眼注視著麵前姑娘身上柔軟的錦緞,一時間心髒跳得像是快要衝破胸膛。

心亂如麻。

不知過了多久,薑予辭踮腳實在踮酸了,這才鬆開燕華,扶起繡凳又坐下。

懷中的溫度剛剛離開的那一下燕華還頗有些失魂落魄,似乎還沒反應過來。過了片刻,他才回過神,挑高了眉毛看著薑予辭。

薑予辭看了他一眼,默默收回視線,默默揉著自己的下巴。

她知道燕華肯定想要一個解釋,但是……這,她也不知道怎麼解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