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馬在老漢的攤前停下,馬眼炯炯有神,一身棕色皮毛油光水滑,一看就是一起上等的好馬。這樣馬上的人的身份自然也非富即貴——何況他還穿了身蜀紫綢衣, 衣袍上的竹葉紋栩栩如生。
“拿兩個燒餅。”他淡淡說了一句,老漢連忙應聲開始準備。正要把燒餅遞給貴人身旁的小廝,老漢就眼尖地看到打東邊又來了一個穿錦衣的,也停在了他的攤子前。
呦,他這小攤兒今天莫不是撞了大運了?
老漢一樂。
兩位貴人打了個照麵,互相頷首致意。
“李大人。”
“張大人。”
“今日……”張大人說了兩個字便是稍微一頓,朝西邊看了一眼,“依李大人之見,如何?”
李大人微微一笑,指了指東邊:“約莫就在這兩日了。”
兩人交談著走遠,小廝上來結了銀錢拿了餅,轉身飛奔上去追趕自家主子。
還留在原地的老漢眯了眯眼,看了一眼西邊,低下頭繼續手中揉麵的動作,吆喝聲依舊不斷。
西邊啊……那可是王子皇孫,達官貴人住的地方。
真龍,要現世嘍。
九月廿一,皇上下旨,封皇三子秦王燕華為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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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九月廿一皇上就下了旨意,但畢竟闔府搬遷是件大事兒,既要搬動不少大小物件,又要算算良辰吉日之類的。是以一直到十月中旬,燕華薑予辭一行人才正式搬進了東宮。
東宮占地比秦王府稍小一些,內裏的裝飾陳設卻是精致大氣不少,頗有北地風格,叫薑予辭看得心生歡喜。此刻她坐在桌邊隨意把玩著一柄羊脂玉靈芝如意,正對桌子的窗外是大片大片開得正盛的菊花,金黃而絢爛,絲絲縷縷的花瓣團簇成一派富貴景象,任由微風送來爛漫花香。
成為太子妃之後的日子似乎和做秦王妃時沒有什麼太大的不同,頂多是往來的人家變多了,前來巴結討好拉關係求辦事兒的也多了。除此之外,就連每日的庶務都沒有多大的改變。
不過對燕華來說,成為太子就意味著很多東西了。最起碼,他肉眼可見地忙碌了起來,天天早出晚歸的。
雖然有些惆悵失落,但薑予辭還是由衷地為他高興。
燕華大步流星地從外頭走進來,就見到薑予辭又坐在窗前發呆,不免輕輕一哂:“這是又在發呆?”
薑予辭回頭看他,眼裏頓時流露出驚喜之色:“你今天怎麼回來得這麼早?”頓了頓,她又半真半假地抱怨了幾句:“你天天披星戴月早出晚歸的,我除了看書寫字也沒什麼別的可以做了呀,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美人雲鬢玉簪,錦袖皓腕,這般輕輕巧巧地嗔來一眼,幾乎要叫人酥到骨頭裏去——燕華一瞬間幾乎覺得自己心跳都漏了一拍。
看著她這副嬌嬌模樣,燕華的心都不由得軟了下來,連忙舉手告饒:“我的錯,我的錯。之前是忙了些,一直在準備著迎接使臣的事兒。”
薑予辭的心忽然顫了一下,神色間都帶上了幾分不敢置信和期待:“使、使臣?”
她的聲音甚至變得有些顫唞:“哪個國家的?”
燕華輕笑一聲,放下手來揉了揉她的頭發:“自然是……”
“南紹。”
薑予辭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就這麼直愣愣地看著燕華,好半天都沒說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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