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仿佛都在黑夜女神的輕拂下睡著了,隻剩下圓圓的月,亮亮的星,靜靜的夜,就連呼吸聲都是那麼的清淅。
月光照耀,秋風輕拂,樹影婆娑,月光似水,一切都好似沉醉在夢裏,倒影在水中,靜固在畫中。
夜沉醉了,我也陶醉了。
半晌,我才問:“丫頭,你見過蘇東坡先生嗎?”我想起李格非是師承蘇軾,這李清照不是養在深閨之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之人,應該有可能見過蘇軾吧。
小清一邊喝酒一邊回答我:“東坡先生一生仕途坎坷,遭遇牢獄之災,又屢屢被貶,“東坡居士”的稱號就是在他第一被貶黃州時所取。他的一生取有兩妻一妾,育有三子,夫妻情深意重,可惜竟先後離他而去。
父親和東坡先生亦師亦友,關係很好,因我從小聰穎,父親很喜歡把我帶在身邊,因此我也有幸見過先生兩次,一次是在我六歲那年,一次是在我十歲那年,先生是個豁達開朗之人,跟我講了許多做人的道理和作詞寫詩的技巧,我深受他的影響,現在他又被貶儋州,雖與父親常有書信往來,隻是不知何時才能再見上先生一麵。”
小清目光淒迷,神情悲切,說到動情處,還落下了幾滴眼淚。我在一旁默默的聽著,她所說的關於蘇軾的一切,我很清楚,就如同我清楚了解她一樣。
我忽然生出一種遺憾,這蘇軾她今生隻怕是見不著了,因為再過兩年也就是公元1101年七月,蘇軾遇赦北返死於常州。我與這位大文豪也是無緣一會了。
“胭脂,還記得東坡先生那首懷念亡妻王弗所作的《江城子?記夢》嗎?”小清問我
我點點頭,順口吟道: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裏孤墳,無處話淒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麵,鬢如霜。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 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鬆岡。”
“胭脂,這就是至死不渝,生死難忘的愛情了嗎?胭脂,你有過相愛至深的人嗎?”
我無法開口言語了,慢慢的踱出方流亭,我被蘇軾的這首淒涼哀傷的詞,被小清問的“相愛至深”四個字,勾起了無限的思念,維陽這個刻意被我埋藏心底,拆了骨頭連著肉的名字連同他的影像再一次清析的浮現在腦海裏,有個人拿著利刃在我心尖上舞蹈,舞過後激起片片血花,炫爛異彩。
過了此刻,過了今夜,我又要將他深藏,我想徹底的任性放縱一次,借著夜色的掩飾,背對著小清我讓淚水無聲的在臉上肆意的流淌,盡情的喧瀉。
過了一會兒,小清走了過來一把將我抱住,滾燙的身體緊緊的摟著我,隔著衣服輕輕的摩攃,灼傷了我的皮膚。
“胭脂,對不起,我說中了你的傷心之處了?”低沉的嗓音帶著些許嫵媚響在耳邊,她的手指一遍又一遍溫柔拭擦著我臉上的淚水…
許久…許久…
“胭脂…”溫熱的氣息,吐在我耳邊,癢癢的,濕濕的。
“嗯…”
我出聲回應,聲音竟顯得迷離,眯眼打量起懷中的人兒,柔若無骨的癱軟在我身上,近在咫尺的俏臉,布滿了酒後的紅暈,煞是迷人,兩道彎彎的細眉,微微地攏著低回婉轉,狹長的眸子,盈盈泛著迷離的水光,流轉間既純潔又嫵媚,嘴角含笑,似喜還嗔,誘人的紅唇翕合間,吐出的聲音帶點煽情,帶點挑逗,撩人心痱。
她好象有點醉了
我雙手在她纖細的腰枝上固定好,將兩幅軀體貼得密不透風,真怕一不小心她就會滑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