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聲起起伏伏,漸漸的我忘卻了李清照`趙明誠,忘卻了離維陽`離原,忘卻了崔胭脂,忘卻了時空轉換,忘卻了悲痛傷感,忘卻了是是非非…忘卻了所有的一切。
到第十天時,我內心的焦灼已經平複,心靜得有如一汪止水,這雨裳姑娘見與不見對我已不那麼重要了,當一曲《霓裳羽衣曲》將息時,我起身敲門:“雨裳姑娘多謝你連日來所彈奏的優美曲樂,離某告辭了,自今日起再也不會來打擾姑娘的清悠了”
琴聲急轉直下,嘎然而止
“離公子,請留步,小姐有請”
空氣中飄散著淡淡的女子幽香中夾雜著絲絲的書香氣,我整個人猶如置身於如夢似幻的仙境之中,秋香色軟羅窗紗,鬆綠色錦繡紗帳,銀紅色綾羅錦被,窗下案上設著筆硯,旁邊的書架上磊著滿滿的書,房中放著多種樂器,有琵琶,古琴,長笛,簫,箏,…高雅脫俗,這哪是一個青樓女子應有的房間啊。
“翠兒,給離公子看坐,看茶”清脆悅耳的聲音自墨綠色的湘簾後傳出,有如出穀黃鶯,非常動聽還有點耳熟,好似在哪兒聽過一般。
“讓離公子等了十天,公子覺得委屈嗎?”聲音的主人坐在湘簾後倚著古琴,隱隱隱約約看不清麵貌,隻覺應是個神仙般的女子。
“沒有”
“沒有,公子為什麼不繼續等下去了?”
“有緣千裏來相會,無緣對麵不相識,姑娘既然無心,我自不會強求”
“公子倒是淡定,不知為何十日前會怒發衝冠,還將張李二位老爺給揍了?”主人輕笑,聲音中雜著一絲戲趣
我皺了皺眉,心中疑惑,這人真是為情所傷了嗎?語氣如此淡然
想了想回道:“衝冠一怒為紅顏嘛,我以為姑娘被趙三公子的無情所傷,再加上我的兩番拒絕而自暴自棄才選擇那兩混球,想是我自作多情了”
“難道不是嗎?”主人反問,繼續輕笑,
唉,命苦啊,我發了場瘋,人家看了場戲,我默不作聲了。
“離公子,對著我沒話可說了嗎?”半晌後,還是那人先開了口
“不是,隻是不知道說什麼好”我實話實說
“離公子倒實誠,不如說說公子來這梨香園是為何?嫖妓?還是找人?”她在找人兩個字上加重了點語氣
“嗯,我來是想…”我本想將來此目的說出,時機不到,想了想還是忍住了,這樣的女子除非自己願意,大概沒人能請得動的,我和她又不熟,她隻怕不會幫我。
“怎麼不想說,還是不屑和我這種低賤的青樓女子說?”聲音夾雜著一絲不悅,還是那麼熟悉
“姑娘你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隻是怕說出來了姑娘也不一定會幫我,再說,誰說青樓女子就低賤了,青樓中也不乏奇女子,她們的才氣和胸襟隻怕會令很多男子都自慚形穢,我看姑娘就是其中之一,姑娘的才藝雙絕,我就自愧不如,望塵莫及”
我說的是實話,我要像她這樣歌舞雙絕,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哪怕隻精其中一樣,在現代都要大出風頭,名臊一時了。
這古代美女才女多,青樓名妓也數不勝數:前朝不說,單這北宋就出了蘇小小,王朝雲,李師師,南宋還有梁紅玉…,明朝有杜十娘…,清朝有陳圓圓,秦淮八豔…個個名垂千古,誰能說她們低賤下流了?
“可惜,自古紅顏多薄命,多是癡心女子負心漢,才豔絕世如魚玄機不過被李億先休後棄,年終二十六;蕙質蘭心,豔藝雙絕如蘇小小不也被阮郎始亂終棄,年不過十八歲,…唉,我都二十有五了,不知何時…”說著歎了口氣,彈起了白居易的《琵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