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的就來到了青州渡頭,候著第一班船的到來,仔細的注視著來往的船隻,每一個下船的客人,直到日落時分,最後一班船也開走了,我依然沒有等到小清的身影,一陣冷風吹來,不禁打了個寒顫,我縮了縮肩,躊躇徘徊了一會兒,失望的轉身欲歸,
“嗚,嗚…”遠處的江麵上隱隱約約傳來幾聲熟悉的汽笛船鳴聲,朦朧的夜幕中有一個小小的黑點好似在向岸邊駛來
小清會是你嗎?我緊張的盯著江麵那隻小黑點,看著它一點一點的變大,一點一點的成形,直到它慢慢的靠岸,
夜霧籠罩,淡淡的月光灑在江麵上,很是朦朧,忽的從這朦朧中緩緩走下來一個男人,約莫三十歲上下,身著上好的藍色絹製長袍,仔細瞧去卻是酒漬斑斑,折皺四起,而那張原本豐神俊朗的容顏上添了許多憔悴,緊接著又從船上下來了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子,也是一臉的疲倦之色,走過去挽住了男人的胳膊,其狀甚是親熱
男人一手摟著那個女子一手打著燈籠,忙著指揮兩個家丁模樣的青年男子,從船上一箱一箱的往下搬著東西,並沒留意到不遠處的我
趙明誠,是趙明誠,他真的納妾了!小清呢?怎麼還沒見小清下船?我幾乎就要忍不住衝上前去找了,好一會兒待船上所有物件都搬完後,才見一個青衣綠衫的姑娘,款款的行走在朦朧的燭影月光中,仿如天仙嫦娥從月宮中走了出來一般
“小清…”我呼喚著夢中的仙女,聲音顫唞得厲害,三年多了,整整三年多沒見了,那個讓我日思夜想的人兒,身上少了幾分清純,多了幾許成穩和滄桑,那人聽到我的聲音渾身一震,手中的燈籠幾欲掉落在地,不可置信的望向朦朧中的我
“小清…”我心中大痛搶步迎了上去
“是你?你怎麼會在這?你來幹什麼?”趙明誠看見我,立刻過來攔住了我
“趙明誠,我來是接小清走的”
“笑話,接她走?她是我趙明誠的妻子,你憑什麼接她走?”
我看著他一臉的氣憤,冷冷的道:“趙明誠,我今天來隻想接走小清,我不想和你吵,更不想和你動手,你不要惹怒了我,我連高俅也敢殺,何況是你”
“你,你,你…”趙明誠氣得渾身發抖,恨恨的看著我
我無視他的怒氣,癡癡的望向他身後的小清,小清打著燈籠也那樣癡癡的看著我,冷風吹過,燭火跳躍,小清那張沉魚落雁的容顏上已經爬滿了淚珠,楚楚動人,牽動著我全身上下每一根顫唞的神經,
我的心疼得揪了起來,恨不得立刻衝過去把她擁進懷裏,再也不放手,可是我知道,今天如果不把趙明誠徹底打發了,我和小清於彼此隻是鏡中花,水中月,永遠隻有望洋興歎的份
真愛無敵
我依依不舍的收回了目光,盯著趙明誠,冷笑道:“趙明誠,你捫心自問,你娶小清這麼多年,你真正開心過嗎?撇開小清不愛你不說,單是她的才女頭銜就讓你有不少壓力吧,提起趙明誠,人人都說是才女李清照的丈夫,麵對“才女之夫”的名號,你心裏不覺得憋屈嗎?還有她那無法比擬的卓越才華,也常常讓你自愧不如,無地之容吧?”
趙明誠似被我說到了痛處,臉色陡變,青一陣,白一陣
我又繼續狠狠的打擊道:“就拿小清寫的那首《醉花陰》詞來說:“薄霧濃雲愁永晝,瑞腦消金獸。佳節又重陽,玉枕紗廚,半夜涼初透。東籬把酒黃昏後,有暗香盈袖。莫道不消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
不是就讓你深受刺激,關門謝客,三天猛填五十首詞,並把小清作的夾雜在其中,送給你的好友品評,豈料你的好友玩味再三,隻選出三句上乘之作,那就是:莫道不消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趙明誠,你不覺得汗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