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地看著永銘尷尬的臉笑得獻媚——幾日不見,瘦瘦的永銘笑笑的樣子,此刻不僅像個妖精,更像個魅惑眾生的妖孽。
永銘已經走到桌子邊,褪下了沾了雨塵的雨裳,露出裏麵的銀白雙色折枝菊四開衩的袍子,銀色的金版玉帶係在腰間,一雙黑靴不沾泥土,顯然裏麵一身剛換過!隻有滴水的發絲顯示他被雨淋過。
也不等人請他坐,他自個命人上前扒了個凳子,默默地就上了桌子,低低地喊了一聲:“八哥!”一麵拿眼看福恒。
福恒看著永炎眼不眨!板著俊臉不語!害他接到信時,還以為永銘回心轉意,對早上那句玩話表示點什麼,誰曾想竟是這樣的驚喜!害他空歡喜一場!早知道如此自己何必在師父麵前窮盡借口,硬是來了這麼一趟。
要見八爺,比見永銘還容易!
永炎笑:“怎麼現在才來?”雖然知道個中原因,但還是禮貌的要問。
永銘笑道:“路上有些事耽擱了!”隨後便想起他六哥的話。他說福恒是不是最近愛上某個男寵了,近來總是去他府上尋什麼玫瑰花油,催情,助興的東西……還和永銘說,如果遇見福恒告訴他,他要的東西到了,比先前的好,讓福恒有空去他那裏拿……什麼東西?永銘忍不住拿眼看那個席間正襟危坐,一臉正色的福恒。
“玉春樓的姐兒伸手招呼你了?”福恒捧起茶一臉正色,語帶雙關,眼卻斜掃永銘。
永炎一聽皺了眉,怒看永銘,要開口訓斥,卻看永銘對他猛暗遞眼色,那眼差點眨抽筋。就知道有鬼!但為什麼會扯上玉春樓?他不解,再看福恒,那臉帶笑,眼裏打雷閃電一般烏雲密布。終於明白為什麼守孝那幾日,永炎說應該知會福恒一聲,永銘那激烈的反應了,永銘最後神在在地說:“福恒不是以前的福恒了!”言語之下甚是恐懼!
這二人要是背著他沒鬼,誰信?
“人去樓空,我看誰啊!”永銘歎說,然後拿起茶說餓了,問永炎:“這裏什麼菜最好?”
永炎這才想起,自己這是請人吃飯呢!忙難掩尷尬地點了幾樣招牌菜說:“說著攬月樓裏的菜色雖不及宮裏精致,但吃起來卻別有風味”。
小二離開,福恒繼續不怎麼愛搭理永銘,但話語間總是無一不針對永銘。
永銘也不接招,兩個人隻裝著和永炎說話,私下裏話中有話,夾槍帶棒,明嘲暗諷,差點把永炎的頭弄疼。
明明看似大人了,卻越來越像孩子!
看著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寸步不讓,永炎也沒插口的機會,不禁捂著額頭,等著上菜。
仔細想想,他們三個在一起時,好像一直是這樣:
永炎不禁看向窗外的雨,那道熟悉的身影已經離開了。
“如果你喜歡的是福恒,永炎,你注定會失望!”他的話還在耳邊。
其實早在他說以前,就已經失望了——
曾以為自己是永銘和康安之間的紐帶,後來他永炎才發現他不過是他二人之間那張不曾捅破的窗戶紙,靜靜地曖昧又似真似假試探著。
那年初入夏的午後,永炎記得那天是端午節,永銘和康安都不用去上書房上課,就和永炎約好一起在康安的院子裏讀書,下棋,好好聚聚,說自從他封了貝子後,他們已經很久沒在一處聚了。
那天的早晨剛下過一場暴雨,午後才漸漸晴朗起來,永炎早早的結束了公事,就到宮裏向父皇稟明各種事項,跪安後,得到父皇的允許他進入阿哥所看望這兩個冤家——他們從小打打鬧鬧長大,不過永炎於公於私都覺得是永銘該打,那小子打小就把康安當女孩子一樣逗弄,康安惹急了才會讓永銘吃些苦頭,但盡管這樣,康安處於身份的顧慮,對永銘也不過是掀在地上壓住,問永銘錯不錯,永銘總是灰頭土臉的回來,和他這個八哥道委屈,康安總是不言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