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吃?叫聲‘爹爹’來聽就給你吃了。”冰塊父親端著肉沫稀粥在我的鼻翼下晃過,冷著個冰臉說笑。
沒錯,我就是認為他在說笑,也不想想我才六個多月,怎麼可能會說話?我又不是妖怪!
看看他手中的肉粥,又看看他的麵癱臉,癟嘴,心心眼變成水水眼!
“老大,我就說小少爺病得很重,不能上山。”蘇向陽的聲音不知從哪個角落裏傳來。
“辛苦了。”冰塊父親居然會道謝?雖然很淡。
本來想哭的我在聽到蘇向陽的話之後差點被流出的口水嗆著了,‘我病得很重’?我倒是覺得現在除了餓和一點酸軟之外,全身上下不知有多好。
我奇怪了,為什麼藥還沒有吃感冒就好了大半的樣子呢?
“叫‘爹爹’,給你吃。”
“老大,你見過六個小月就會說話的小孩子嗎?”蘇向陽推開門走了進來。
“怎麼出來了?”冰塊父親問,“她怎麼樣?”
“有點傷心,想跟著下山,被勸住了。看看掉雪地裏的小家夥怎麼樣?”蘇向陽用他指腹都有繭的食指在我的臉上按了又按,捏了又捏。“真是好好玩啊!”
我欲哭無淚,一個冰塊父親就有我好受的了,現在還出來一個惡劣的蘇向陽。
“逝說他是。所以。”冰塊父親說。
“小家夥,叫我‘叔叔’。叔叔給你吃好吃的。”蘇向陽伸手在空中一抓,然後我的眼前就出現一個糖人。
兩個白癡大人。
好神奇哦,這不是戲法!這是我的直覺!
“啊哇——!”小孩子的哭聲是不會啞的。曾有一個歌星煩惱唱歌唱久了喉嚨會啞痛,然後有一次聽到了鄰居家小孩子的哭聲,他哭了整整一個晚上聲音還是如常;後來,歌星學著小孩子一樣,用腹腔發音法,最終成了享譽全球的歌唱家。
“即然不會叫人,那就喝這個吧。”冰塊父親冷冷的說道,肉沫香粥往桌子上一放,遞到我嘴邊的是一碗散著濃烈苦味的黑色藥汁。
就是沒力氣了,聞到藥味也生出力氣了,所以我蹭蹭的爬著往後退,直退到床角,一臉惡心的看著他手中的藥汁。
雖說我是開中藥鋪的,可是不代表我能接受它熬出來的藥汁。我隻是喜歡看著客人們一臉無奈的苦悶的表情喝下我幫著代煎熬出來的苦藥罷了。
而且從這碗藥散出來的藥香判斷,它根本就不是治感冒的。
我害怕的縮小著自己肥肥的小身子,瞪著床邊站立著兩個男人。
其實我的生病是假,帶我下山是真;再把我扔進雪地中受涼來以假作真,哄我喚‘爹爹’是假,騙我吃藥是真。
腦子裏飛快的將從下山前後的事情轉了一遍,得出以上莫明其妙的結論。越想腦子就越是糾結,還有那個‘逝’是誰?我身上有什麼他們想得到的東西?或者害怕的東西?
冰塊父親萬年不變的臉在我退後時好似變了,變得憤怒,猙獰。
我極力想縮小的身子詭異的向冰塊父親飛去。他伸出大手慢慢的接住我不能哭叫,不能動作的身體,藥碗一倒,藥汁一滴不灑的全部灌進了我的肚子。
這是有著特異功能和絕世武功的異世界!?難怪石時老頭子會送我三個能力,可惜我笨,想了一年(肚子中)加六個月也沒有想到我擁有什麼樣的能力。
“老大,他好像嚇呆了呢。嗬嗬。”蘇向陽在我肉♪肉的臉上狠狠的捏了一把,輕笑著說。
“看他的反應。”冰塊父親說。
藥性很快湊效,我在睡過去之前,深深的看了一眼滿臉深沉的冰塊父親,心口處突然劃過一絲悲傷。
再醒過來後,我正躺在小娘親的懷裏,她一臉心疼的看著我。
我朝她露出一個小孩見到娘親的憨憨的笑容,不過小娘親沒有高興,反倒是從杏眼中流出了一道淚痕。
在我被藥昏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周圍沒有冰塊父親的寒氣,他哪裏去了?
“小姐,妳也別傷心了,現在妳又有了,小心身子。大少爺隻是不能走了,以後就由我在這裏照顧他吧。唉!”
英嬤嬤的話炸得我腦子一陣轟鳴。‘不能走了’這四個字一遍一遍的在腦中回響。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確實感覺到下半身的無力,但我現在連爬都還不會,怎麼就說我不能走了呢?哪個家夥在給我謠傳啊?抓到重罪!
“嬤嬤,妳不明白。清兒還那麼小,七個小月都不到,就因為凍傷而再也不能走路了。而且,而且,相公還說清兒的嗓子也出問題了。我怎能不為我可憐的清兒傷心?”小娘親垂淚道。
“小姐,都是我不好,不該抱著大少爺去外麵等妳,不然。小姐,求妳了,就讓我一個人留下吧。我會照顧好大少爺的。”英嬤嬤跪在地上,滿心愧疚,眼色憐惜的看著我,說。
“嬤嬤,妳起來,這不關妳的事,這都是清兒的命。”小娘親一手抱住我,一手托起地上的英嬤嬤,問:“嬤嬤,妳還記得嗎?我們剛搬來清風穀的時候,有一次下山趕集,碰到一個白胡子的老人家,他說我一生會有二子,一子為亂世之鳳,另一子他未說。然後他又說,要解亂世之鳳,可斷翼無鳴!現在清兒的情形,真的很像是那個老人家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