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段(1 / 3)

倪布恬的心尖突然軟了一下。

她深吸口氣,猛地拽開了房門。

男人應聲回頭,五官被昏昧的光線蒙上一圈淺影,襯得那一雙眸子越發黑沉。

幾乎在同時,他長腿一邁,迅速走進房間,壓上了門板。

好像就那麼一秒鍾的時間,倪布恬已經被他扶住了肩膀。

然後,暈頭轉向地被他拉著轉了個圈,脊背緊靠上門板,他黑眸沉沉地靠了過來。

他身上散發著清冽好聞的氣味,混著男人獨有的、說不清道不明,一種類似於荷爾蒙的味道,讓人一時間意.亂.情.迷。

倪布恬的長發帶著微微卷曲的弧度,從背後滑過來,遮住半邊側臉,顯得那本就巴掌大的臉更加顯小,一雙眼睛在燈光下像閃著光的黑寶石。

她一驚,差點咬了舌頭,抬手去推他:“顧辭年,你別胡攪蠻纏。”

顧辭年低聲道:“如果你不喜歡我,我絕對不會胡攪蠻纏。”

“可是甜甜,”他壓著嗓子,側臉冷峻又多情,眼睛裏卷著旋渦,呼出的氣息輕輕往她耳郭上飄,“你眼睛裏,明明白白地寫著,你有多喜歡我。”

“……”

心是柔軟的橡皮泥,任由他隨意拿捏。

倪布恬敗下陣來:“我承認,我是對你有好感。”

人生中第一次直白地對人說出喜歡,她尾音發顫,心尖也跟著顫,酸澀又慌張。

“可那又怎麼樣,”她梗著脖子,不去看他:“有好感就意味著一定要在一起嗎?”

耳邊,男人低低笑了聲。他低頭垂睨著她,一言不發地聽著她說。

“感情本來就隻是主觀感受,誰知道會持續多久。也許這一刻我還喜歡你,下一刻就淡了,也許今天我還喜歡你,明天就倦了。這些,都是說不準的。”

“所以,為了對你負責任——”倪布恬聲音越來越輕,簡直要說不下去。

她從未如此刻般覺得自己嘴拙,那些脈絡清晰的感受和顧慮明明白白擺在心口,可她卻怎樣都詞不達意。

可既然這個話題開了頭,她就要不管不顧地說下去:“——在確定對你是一時的新鮮還是長久的喜歡之前,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你是從未令我如此心動過的人,我要用盡所有的謹慎,珍之重之。

與其莽撞地任憑直覺衝動地在一起,再任由激情殆盡而分開,倒不如,遠遠欣賞。

永遠得不到,就永遠也不會失去。

倪布恬心裏一團亂麻。

感情之於她本就比旁人更複雜,更謹慎,也更困難,可她不能對顧辭年一一剖白。

她抿了抿唇,眼睫重重地垂下去,盯著他的鞋尖。

又半抬起,落在他脈絡清晰、修長的脖頸上,落到他喉結上。

冷調的白熾光下,顧辭年的喉結輕輕滾了滾,而後,從喉間溢出一聲低啞的笑,像歎息,又像是蠱惑。

“如果我說,不需要你負責呢?”

倪布恬抬眸:“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他更低地俯身,挺直的鼻梁幾乎貼上她的鼻尖,鴉羽般的睫毛垂下來,在她眼瞼下煽出微癢的風,他輕蹭著她的鼻尖,“—— 一分鍾也好,一天也罷,隻要你還喜歡我一秒,我就會纏你一秒。”

倪布恬嗓音發緊,“這對你不公平。”

“我不要公平。”他偏頭咬住她的唇,聲音破碎地從齒間溢出:“你不妨和我試試。”

唇尖發麻,電流從大腦皮層間倏然穿過,倪布恬閉了閉眼睛,狠心偏頭躲開他。

“你又怎麼確定對我是新鮮還是喜歡呢?”

她微喘著氣,像個鑽牛角尖的小朋友:“顧辭年,你喜歡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