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沉到了穀底。這附近根本沒有醫院,隻有一家小診所,瑾瑜的槍傷根本無法得到徹底處理,而且瑾瑜流血越來越多,再這樣流下去他便會因失血而休克,必須盡快輸血才行。可是那所小診所哪裏具備有輸血的條件?
我從來沒有如此驚慌失措過。
作者有話要說:向小豬哇,你終於有點兒人氣了~~~
第二十一章
正在我一籌莫展的時候,突然聽到由遠及近的巨大的轟鳴聲,那是直升飛機盤旋的聲音。隨後便是鄰居們吵雜的聲音,還有因為飛機氣旋而四散的器物發出的破碎聲。我愣了愣,和許岩目光相接,正在疑問中,許岩卻已作出反應,快速地起身走到窗邊探查情況。
許岩的身體明顯一僵,然後快步閃到了門口。這時候門口剛好傳來敲門的聲音,隨之而來的還有一個低沉的男聲,在飛機的轟鳴聲中這一切聽起來都很不真實:“逸辰,逸辰開門!”
是左玉禾。
許岩手裏握著槍就站在門口,而左玉禾身邊卻連保鏢都沒有,他的保鏢如今剛剛從飛機上跳下來,還沒來得及近身,想必是他第一個從飛機上下來,直接就跑到門口來了。可是我有點疑惑,他為什麼這樣急切地趕到這裏?
“逸辰,開門!”左玉禾又叫了一聲,“快開門,我送你們去醫院!”
我愣了愣,許岩則回頭看我一眼。我咬咬嘴唇,看看已經休克的向瑾瑜,深呼吸一口示意許岩開門——不管他來者不善或者是什麼也好,如果再這麼拖下去,瑾瑜就有生命危險了。
門開了之後左玉禾快步走了進來,緊隨而來的保鏢們把向瑾瑜抬到了一隻擔架上迅速地送上了飛機。在轟鳴的聲音中我站起來看著左玉禾,他也看著我,目光落到我衣袖的血跡上。他麵露關切,對我說:“受傷了?”
我沒說話,因為我不知道該說什麼。這幾天太混亂,有好多事情我來不及思考,有好多疑問還沒有想到答案,特別是看到他的時候,我大多數時間腦子裏都是空白,有一些不知所措的感覺。這不像我,方家四少不是應該冷酷無情玩世不恭的嗎?為什麼在他麵前還是會這樣無措?
“走吧,一起去醫院,你也需要包紮一下。”左玉禾歎了口氣,過來想拉我。許岩卻一步上前擋在他麵前,不動聲色地把他和我隔開,扶著我從他身邊走過。與他擦肩而過的時候我明顯聽到他的一聲歎息,心中又是一陣狂跳。
多虧左玉禾的幫忙,向瑾瑜送到醫院後很快便進了手術室,情況雖然危急,但是好歹沒有生命危險。
我坐在急診室任由大夫給我包紮手臂,這時候手機上輪番的電話轟炸,有左逸民的,有武小姐的,還有方沈玉珍女士的,劈頭蓋臉的都在問我為什麼還不到醫院?語氣裏有憤怒,有焦急,還有幾分恨鐵不成鋼。想必他們都以為我正在哪個溫柔鄉裏流連忘返,趕不過去了吧?
我無奈地把電話交給許岩,讓他幫我一一作答,自己躺在病床上任由醫生擺布。失血帶來些許的暈眩,手臂上的疼痛卻又讓我格外清醒,隻是一直沒有吃過東西,體力真的有些跟不上。我想起向瑾瑜手中一直緊緊握住的紙袋,那裏麵是他給我準備的蛋撻和牛奶,直到送到醫院來,他的手指都沒有鬆開。護士掰開他的手指把那個浸滿鮮血的紙袋取掉時,我突然覺得眼睛酸痛。
瑾瑜啊瑾瑜,我方逸辰何德何能,要你待我如此?我又能拿什麼還給你?
許岩很快掛斷了電話,急診室外值班的小護士們現在正在看電視,電視裏插播了一條新聞,講的就是今晚的連環車禍,還有我們之前經曆的槍擊事件,電視裏我的鄰居們情緒激動地訴說之前發生的事情,還有好事者用手機拍下的直升機飛來的畫麵,看樣子今晚必定不得清閑了。
把我們送進醫院之後左玉禾就走了。在城市裏直升機不是說開就能開的,還需各種手續,想必他情急之下什麼也沒顧得上便要了直升機過來,然後還極其囂張地停到住宅區的廣場上,之後又大搖大擺停到了醫院樓頂的停機坪,這一切都在眾目睽睽之下進行,很快就成了這個城市的頭條新聞,後麵還會有很多麻煩事,他肯定也是焦頭爛額了吧?
傷口很快包紮完了,我起身示意許岩趕緊到我父親所在的醫院去。向瑾瑜和我受的都是槍傷,而且之前我們也是報了警的,所以警察肯定會前來錄口供,趁這時候警察還沒有找來,我們得趕緊走。不然他們來錄口供,就又要耽誤很長時間。雖說我和父親不親,但是在他去世的時候我心裏還是很難過,因為這一係列事件讓我無法在第一時間趕到他身邊送他最後一程,我實在覺得悲傷難耐。
向瑾瑜還在手術,等他醒來之後我和許岩都不在身邊,不知道他會有多失望。可是我顧不了這些,隻能帶著許岩離開。到現在我欠下的人情債真是一大堆,恐怕這輩子都還不完了。
不想再多想,我和許岩快步出了醫院,這時候過來接我們的車已經等在外麵了,我們跳上車迅速地離開,這時候警車正到門口,看樣子是來給我和許岩錄口供的。多虧警局的辦案“效率”,我和許岩才能這麼快就脫身。照顧向瑾瑜的事情,便交給警察吧,這樣我也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