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聽到。他歎了一口氣,輕聲說:“你知道今天我去見誰了嗎?”
“誰?”
“榮叔。”
“哦。”我漫不經心地答道。榮叔這個名字對我來說算是忌諱,畢竟我和他兒子的死托不了幹係,左玉禾又是他幹兒子,所以我感覺還是有些尷尬。
“逸辰,你最近是不是在對付方逸民?”左玉禾問我。我還是沒說話,這是方家家務事,我覺得沒必要說。
“如果有哪裏需要幫忙,可以跟我說。”左玉禾說,“等處置完這個事情,我打算把當年的誤會跟榮叔說清楚。”
我看了看他,他歎了口氣,盯著我看了很久,又開口道:“榮叔最近把我逼得很急。說實話,他對盛合的恨意沒有消退,即使方老爺子死了,他也沒有打算放過盛合。不過我覺得他和方老爺子有點像金庸小說裏的李滄海和天山童姥,鬥了那麼幾十年都成習慣了,一旦其中一個死了,另一個會覺得了然無趣。最近榮叔的精神頭是一日不如一日了,要不然我哪裏能招架得住?”
“我知道你撐得辛苦。”我愧疚道,“這個事情真相大白之後,方家會處理方逸民,但是絕對不會把他交到榮叔手裏。他再怎麼說也是方家的人,方家護短,所以即使讓他死在自己人手裏,也不會讓外人禍害他。”
“哎……”左玉禾無奈地歎了口氣,“逸辰啊逸辰,你總算說了一句公道話。”
“嗯?”
“方家人護短,這是句公道話。你就是個明顯的例子。”他搖頭道。
“哦?何以見得?”我好奇問他。
他別有深意地看我一眼,幽幽道:“你難道不是麼?許岩是你的保鏢,算是你的人。你對他,可比對其他人偏重多了。”
我沒說話,隻是看著他。左玉禾疲倦地揉了揉額角,輕聲說:“逸辰,難道不論我做什麼,都不能感動你嗎?你還是不肯多看我一眼嗎?”
我不知道怎麼回答他,隻是覺得心疼。房間裏突然安靜了下來,讓人覺得有些尷尬。我咳了一聲站起來打算借口去看許岩把東西拿回來了沒有,可是剛起身,手便被拉住。左玉禾站起來,摟著我的肩膀強迫我看著他。他盯著我看了很久,目光裏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傷痛和無奈。他低聲問我:“逸辰,我可以親親你嗎?”
我愣了一下,抿著嘴低下了頭。左玉禾又說:“你記不記得以前,每次你生病都會拉著我不放,說讓我也要跟著你一起不舒服。我有時候想起來,真的希望要做手術的那個人是我。我還會想,如果我瘸了或者瞎了,你會不會……我們會不會……”
我沒說話,腦子裏不由自主就想到了當年的某些情景,那些沉澱在記憶深處的東西翻騰上來,讓我覺得有些傷感。他笑了笑,“逸辰,我不是要讓你為難,對不起……”
“我……我……沒有……”我心中怦怦直跳,不敢看他,隻能低頭看著腳下,“你沒有對不起我,是我……對不起你……”
“逸辰,我可以親親你嗎?”左玉禾問我。我抬眼看他,還沒有回答他就湊了過來,一手摟著我的肩膀一手抬起我的下巴,輕輕在我唇上親了一下,然後戀戀不舍地離開。
“逸辰啊……”左玉禾把把我抱在胸`前,小心翼翼地圈住,既不太過親密,又讓我感到溫暖,“你明明是我的……沒想到老天爺跟我開這個玩笑……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寧可當初被方逸民打成瘸子,也不會放你走的……”